第30章我想要和她，有个未来。

若能引来帝烨杀了帝离，那自然是阿若九最想要看到的。

贾上道不得不怀疑，帝烨之所以这么快知道帝离已经离开煞灵阵回到离王府，比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他和帝离，只有阿若九。

“是啊，我竟忘了，她也想要我死。”帝离倒在高坐上，无声苦笑：“这天下人，都恨不得我帝离下地狱。”

贾上道心中堵塞：“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在书写，殿下，你当知道这一点的，这本来，应该是你的天下。”

他痛心，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帝离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慢慢站起来，衣袖垂下，他寂然地站在黑暗里，穿过洞开的殿门看向森森的苍穹，长长地说：“你放心吧，这一次，天下我所需，她为我所愿，天下和她，我都要。”

这一次，天下和她，他都要。

再也不会舍了天下只要她，到头来，丢了天下，也保不住她，没有权力，哪来的力量？

贾上道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帝离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会再白白送了性命。

“如今帝烨已经大局尽握，殿下若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怕是多番艰难，属下定当鞠躬尽瘁，只愿殿下这一次能先把儿女情长放下，天下事可谋，九姑娘的心，你求不得。”

他重重地给帝离磕了几个响头，阿若九的心，是这天下之间，帝离再也难以求得到的。

“我若是非要强求呢？”

男人凉凉地低笑，这句话似乎是凝了他无数的血肉，说出来冷峭如刀刻骨，贾上道浑身寒凉。

他站在黑暗里，甘愿被黑暗所吞噬覆盖，声音从黑暗之中而来，淬了无数的无情：“若和她后路已难回头，前路再难一起走，那就把我杀了吧。”

“殿下，你……”

贾上道惊骇地抬起头来看向帝离，男人站攀龙椅边，扶着椅背高高地看向他，眸光在黑暗之中浮沉，深深切切的，写满了太多的期许。

他如此专注地看着他，类似于恳求，希望他答应他一些什么，幽长深沉地哑了声：“方师，我想要和她，有一个未来。”

那一刻，贾上道愣愣地看着帝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于那沉沉的黑暗里，那面目模糊不清的男人什么表情他看不到，却清晰听见了他哽咽的声音。

这些年多少风风雨雨，腥风血雨里他都坚挺着，像个不会哭不会死的石头，偏生五年再重逢，他却哽咽得哑了声。

贾上道最终妥协，叹了一声道；“路很长很难走，属下愿陪殿下一同走。”

所有的声音都消亡，只听得帝离于那寂静里，几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阿九，与君共长生，是永恒的魔咒，破不掉。”

萧满带着影子军在整个离王府掘地三尺翻了一个遍，却就是找不到帝离的踪影，此时脸色阴寒无比，一把抓过报信的城门吏，瞪着一双铜目冷森森地问：“你不是说亲眼看到帝离入了离王府吗？人呢？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