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他在纵容她啊。

“他不会来了。”

上官婧失神地喃喃着，脸色在恍恍惚惚的烛光里，白得像一张纸，似乎风一吹，她就能倒下。

存菊握着她的手，感觉到了她手上的冰冷，心中也是一阵的悲凉。

为上官婧感觉到难过，却不敢掉眼泪。

“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上官婧咬着牙凄凉地笑了起来，笑得身体乱颤，疯狂可怖。

存菊被吓到了，扶着她不知所措。

上官婧笑着笑着，自言自语：“他忍耐了这么多年，藏了这么多年，不敢让人知道，其实他的心里，就是对那个妖女念念不忘，这会，藏不住了。”

癫狂的笑在宫殿内散开来，几经回转，最后才慢慢散去，所有人都吓得脊背发凉，跪在那里双膝酸麻，没人敢动一下。

选择性地把上官婧的话给忽略掉，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帝后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们知道得越少，命越长。

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皇后口中的那个妖女，就是阿若九。

那个几天之前，把整个建康搅得天翻地覆的女人，现在已经被人们成为妖魔，避之不及。

“他在纵容她，纵容她杀了我爹，杀了建康这么多人，他不是不能阻止，他是在纵容她啊！”

上官婧一声声痛斥，眼泪都掉下来了。

时至今日她才彻彻底底明白，她和帝烨之间的感情，竟然薄得不如一张纸，一戳就破。

还破成了今日这般面目不堪的模样。

杀父之仇，让上官婧血红了眼睛，而帝烨的不闻不问，更让她心死如灰，终究是明白，帝烨的心，到底不在她这里。

她咬紧牙关多年坚持，不断骗自己他爱她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如此的可笑，她都觉得自己，愚不可及。

存菊忍着，用哭腔说：“娘娘，不是这样的，皇上只是忙，他一定不会不管娘娘的。”

这话有多自欺欺人，存菊知道。

可是，她还能怎么说呢？总不能在绝望的上官婧跟前，说帝皇以忙为借口不来，这该有多残忍。

人心都是明如镜的，朝露宫上下都知道，皇帝不来，不是因为忙，而是，他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贱婢。”上官婧忽然满脸凶残地盯着存菊，低吼了一声。

存菊吓得身子一抖，腿软地跪了下去：“娘娘赎罪，是奴婢嘴贱，奴婢乱说话，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

上官婧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功于心计，却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认清的事实，便会逼着自己去接受。

而不是以为沉溺在自以为是之中，抱着他还爱她的幻想，沉溺在这深宫里，无所作为。

对存菊这番话，她很不待见。

“你若还想跟着本宫，就睁开眼看清现实，本宫身边，不留愚蠢之人。”上官婧的声色慢慢恢复了平冷，不带一丝感情。

存菊诚惶诚恐地磕头认错：“奴婢知错了，定当遵循娘娘教诲。”

她自小跟着上官婧，自是不可能离开她，离开了上官婧，她又能去哪里呢？

上官婧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那些怨恨和愤怒，再开口已经清冷：“李德，替本宫清理……清理那个孩子吧。”

悲伤在所难免，她闭着眼睛，让眼泪不至于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