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死胎。

相较于阿若九和独孤君羲这里祥和宁静，皇城的朝露宫，却是一片的阴森和死寂。

那是暴风雨将来的宁静。

殿内哗啦啦跪了十几个宫人，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殿内的气氛，凝滞中，有随时可至的杀气。

高台烛火燃烧着，把奢华的殿堂照得明亮如昼，大理石上摔了一个瓷碗，碎片四分五裂。

浓黑的腰汁，慢慢地蔓延开来，却无人敢去收拾。

一群太医跪在帷幔外，战战兢兢的，身子都在颤抖，帷幔里没有一点声音，更是把所有的心，都吊了起来。

当首的太医李德小心翼翼地抬手抹去了额角上的汗水，冒死开口：“娘娘，您腹中皇子胎心已经停了，还请您凤体为上，趁早把皇子……”

话音还没落，帷幔里就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声音：“闭嘴！”

嘶声力竭的咆哮，吓得李德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身体无力地软下去，匍匐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这两天他已经和上官婧说过很多次这个事情的严峻性了，可是每一次，都是眼下这样的结果。

他心里知道，要是上官婧再执迷不悟，非要把一个死胎留在身体里，那死胎腐朽异化，将会让上官婧，性命垂危。

奈何他好言相劝，上官婧却是怎么也听不进去，对他还生了杀意。

一个不小心，可能他，还有这满屋子里的太医宫人，都要成为上官婧愤怒的牺牲品。

明明，这个孩子在胎中死去，和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

烛火摇曳，薄纱帷幔里现出了里面凤床上女子的模样来，褪去华服凤冠，女子身上只笼了翠色的罗衫，头发随意披着，往日妆容精致明艳的脸此刻却惨白惨白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罩着浓浓的戾气。

模糊的灼光里，上官婧此刻看起来，憔悴阴森如鬼。

她想要下床，旁边的存菊伸手想扶她，却被她挥手给推开了：“滚开。”

存菊踉跄了好几步，差点跌倒。

稳住身体，马上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哀求：“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

因为死胎上官婧一直不肯流掉，便留在身体里了，时间越长，上官婧的身体就越发虚弱。

脸色白中又带了一点青，兆头非常不好。

更让存菊心惊胆战的是，上官婧因为死胎的事情伤心欲绝几乎疯掉，皇帝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自那晚庆典之后，上官婧就没能见到皇帝了。

这让她更加伤心暴躁，接连三天，斩杀了宫中不下三名宫人，导致整个朝露宫上下人心惶惶，生怕殃及池鱼，一个不小心，就被杀了。

存菊也是提心吊胆的，却又不忍心看着上官婧这样糟害自己的身体，只能含泪劝她。

可是上官婧哪里听得进去。

“皇上呢？”她站在床畔，双脚虚浮，有些站不住，又不肯让人搀扶，脸色森冷难看地问存菊，眼里有些希冀，烫得存菊不敢看她。

又是这个问题，这几日，上官婧问得最多的，就是帝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