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

小少女声色清脆，铿锵有力，如同北境这寒利如刀的风，一下下打在他的心头之上，他眼中含泪泪，一抽一抽地看着她，却怎么也不敢掉下眼泪来了。

她策马而来，从马上俯下身来朝他伸出了手来。

那时候，阿若九才七岁。

北境广为盛传的都已经是关于阿若九的传说，这小少女，三岁通读兵书，五岁独自策马狂奔，七岁武功卓绝，人们都说，她是天之骄子，上天造物宠爱的天才少女。

她向他伸出手，漆黑的溜圆的眸子明亮如星火，他看着她的眼，好似在那一瞬间，她眼底铺就了一条，让她通往他的心的银河。

只觉得，那一瞬间的阿若九，她浑身，都是光，是他所仰望，所追随的光，永不熄灭。

他的确追随她，仰望了她十几年，在那些岁月里，生在将门的阿若九，以他所不敢想象的速度，飞速成长为风华绝世的少将军，她通晓兵书熟读奇门遁甲之古籍，胸中有万千乾坤。

阿若泰总有无数的军务要处理，便把他交给了阿若九带着玩，那时候，她一点点地教会她所学习到的。

从读书到武功，一一倾囊相授。

他明明要比她年长一些，但是那些年里，他万般不如她，可是也很奇怪，男儿的心本来骄傲，但是跟在她的身边，听着她清脆地数落他笨，却又一次一次地耐心教他，他竟无比愉悦。

他一直都知道，他不笨，相反的，他的脑袋，要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强大，可是，在她的跟前，他就是愿意装傻装笨。

然后厚颜无耻地缠着她，让她一次次给他讲解那些他本来已经学会，却装作不会的武功招数。

可以说，从年少到少年，从有到无，从不会到会，是阿若九给他最初的启蒙，并且多年指点。

他学了她的武功，学了她的谋略，却怎么也学不来她的胸怀，她心有天下苍生，慈悲而怜悯。

“阿烨，你竟是忘了，最初，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阿若九笑，笑着笑着，无比的遗憾和惋惜：“我知晓你惯用的手段，可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竟半点不知，我会怎么做。”

他们的对决，输就输在，她算好了他会在什么地方设下埋伏，会怎么对付她，而他，却没有算对她。

不是他想不到，是他总以为，阿若九无能为力，她众叛亲离，长城军是她唯一的依托，如今，她已经失去了长城军了。

却不曾想，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布下局的，不是他帝烨，而是她阿若九！

她到底用了什么力量？

帝烨至今都没能像明白。

风剧烈地吹，云层翻滚，阿若九笑声幽长，在那些惨叫声里，尤其冷冽：“好了，今天先不和你玩了，要下雨了。”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帝烨像是终于确定了她所在的位置，冲入翻滚的烟雾之中，裂月剑划过长空，剑气如虹。

斩开烟雾，帝烨愣了一下，那里已经空无一人，阿若九，就这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