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自不量力。

是那个送来第一份礼物的男子，他一直都没有动，在上官婧要杀阿若九的时候，才终于出手。

狂猎的风吹起黑袍兜帽一角，男人垂着头深深地藏在黑暗里，只露出了那削薄的唇，唇上隐隐有阴冷入骨的嗤笑，四个字从他的唇中，轻巧跳出：“自不量力。”

一阵倒吸气的哗然，就连萧满都站住了身，因为他见识过上官婧的身手，这个女人，是可以在帝烨的剑下走过不下五个回合的女人。

要知道，帝烨的裂月剑，在这世上，能和他比肩的，不出三人，就算是帝烨手下留情，上官婧的武功，也没有那么不济。

如今，就被这个神秘男人赤手拦下，轻蔑之态跃然脸上，在那短暂的对峙里，云淡风轻的模样，竟然化解了上官婧的攻势。

身体凌风晃动，人的眼睛都追不上他的身影，只觉得如同一团黑色的云，舒展开来，诡异的波纹。

上官婧便被他击退，身体落回舞台，后退了好几步才定住了身体，虽然那张脸染了粘稠的血肉，却还是可以看到那脸色的苍白，眼底的恨意汹涌，又对自己被人轻易拦下万分震惊和不甘。

她没想到，阿若九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她所属长城军，在她死后，忠心于她的人，大部分已经被她和帝烨清除掉。

那些年里，阿若九身边，武功最高的，当属于她的贴身侍卫匡月楼，武功神出鬼没变化莫测，她为之忌惮。

后来被帝烨拿下，囚禁于刑部大牢之中，本来是一定要死的，没想到却被落棠的父亲给放走了。

上官婧心头掠过一阵冷意，难不成，匡月楼已经和阿若九联系上了？而且，这个黑衣男人，就是匡月楼？

她不敢确信，提了声调尖声问：“你是匡月楼？”

回答她的，是男人一阵不变的轻蔑嗤笑：“这世上，能杀你于一招之内的，不只有匡月楼。”

上官婧一张脸煞白无比，身体晃了一下，男人的侮辱让她愤恨颜面扫地，咬牙切齿：“本宫就要看一下，你如何在一招之内杀了本宫。”

长剑在她的手中翻转，剑风如同绽放的黑色莲花，身子将将要掠出去，侧边跑出来一个人，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

是她的婢女存菊，面对上官婧那凶狠愤恨的眼神，她打了一个寒颤，却不肯撒手，压低了声音哀求：“娘娘，听奴婢的，不要以身犯险。”

她知道，那个神秘莫测的黑衣人，绝对有取上官婧的性命的能力，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婧去送死。

在一阵尖叫声中，存菊冒死抱着上官婧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劝她：“娘娘，你忘了吗？我们还有沈大人，还有西厂，阿若九和她的这群奴才，绝对逃不掉，娘娘，您金贵之身，肚子里还有皇子，千万不可让自己陷入危险，上官大人的仇，还要你报呢！”

上官婧那满身的戾气，在存菊的一声声哀求里，慢慢平息了下来，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存菊，目光触及舞台上惨烈的血肉，终是嘶声哭了出来，那哭声痛苦哀绝，人心都要被这哭声给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