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断了十生十世的轮回。

落棠震惊不已，咋舌地说：“怎么会是这样，那到底是谁害了你父亲？”

阿若九不说话了，她又闭上眼睛，微弱的天光下，她的脸色奇异的十分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落棠看着，心中冒出来一个答案，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难不成，会是皇帝？”

能做这件事情的人，也只有帝烨。

“他在大婚之夜，毁了我的灵力把我送上了帝离的床，换取离开建康城的机会，他回到北境之后撒了谎，说我见帝离上位，贪图皇后之位，抛弃婚约投奔帝离，我父亲知我是什么人，自不会相信他，他肯定对我父亲下了手。”

阿若九闭着眼睛，但是落棠还是看出来了她无比痛苦的情绪，那种痛苦噬心，使她面容扭曲。

对当年之事的所有认知在一瞬间被颠覆，落棠是没有办法接受的，她无比震惊地提出了异议：“这些都是你说的真相，不可信。”

“后来他利用长城军夺取天下，封我为皇贵妃，天下人都以为他重情重义，其实他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豺狼，对外宣称我被帝离下毒害死，葬我于皇陵之中，可是你知道吗？我被他活埋在寒潭石棺之下，整整五年，一尸两命。”

落棠的脸煞白一片，喉咙哽了什么东西，一句话都发不出来了。

她忽然想起来沈千红在见到阿若九时说的那一句话：“你竟然从石棺里爬出来了！”

石棺！

帝烨不是说她被埋在了皇陵之中了吗？

怎么会在寒潭底下的石棺之中？

她对阿若九的话有点相信了，若真相真的如她所说，那帝烨真不是东西，那简直就是人面蛇心。

那一个被世人称颂的仁君，深情款款的帝皇，竟是这般不堪之人？

她保留着那么一点怀疑，问阿若九：“深埋石棺底下五年，你怎么还活着？”

阿若九没有马上说话，她抬头看着天，半响之后呢喃：“这天下诡秘之事比比皆是，我断了十生十世的轮回才续来这一世的命，这是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

被阿若九太多话给震惊到，落棠不知道应该相不相信，但是眼前这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女人，和她的境遇如此相似，若是没有撕心裂肺过，怎么会有如此深切的悲哀和怨恨？

同为女人，她忽然觉得，阿若九可能，没有说谎。

比较一下没有出事之前的阿若九，风光霁月傲然天下的天之骄女，本就是长城军少主，意气飞扬英姿飒爽，她会选择被困在皇宫里当金丝雀吗？

要是她，不会，阿若九，更不会。

她忽然有些心疼，那种酸楚在心头酝酿成了眼中的湿意：“你说断了十生十世的轮回换来续了这一世的命，是什么意思？”

还是想要知道这诡秘的事情，到底有多诡秘。

阿若九没有回答她。

林中夜晚死寂，落棠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到最后阿若九却是半句再也没有说起过。

现在的落棠不知道断了十生十世到底是什么滋味，没想到在很多年之后，她终得在黄泉路上，遇见阿若九。

在没有日夜的冥间忘川河畔，轮回路上，喝过孟婆汤的人走向了想一个轮回，而坐在奈何桥边的女子，生生世世不得入轮回，枯坐在那里，等着渡她之人。

始终不肯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