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画地为牢

翌日晨起时，裴思珩折腾了她一番，宁妤趁机问道：“我真的不可以去看看吗？真的只是好奇，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陪我去好不好？”

宁妤脸绯红，眼角氤氲着水汽，眼皮上一眨一眨的小痣显得格外魅惑。她抱着裴思珩的手摇啊摇，脸不时凑到他颈窝，呼出来的气叫他心猿意马。

裴思珩目光灼灼，伸手抚上小痣，宁妤觉得痒闭了起来，“真想去吗？我怕你会害怕。”

分辨出他话里的意思，宁妤兴奋地睁开眼，笑道：“不会的，有你在我不会害怕的！”

这话大大取悦了裴思珩，他翻身覆住宁妤......

裴思珩牵着宁妤的手，带她回到了那间小房间。他推开半扇门，对宁妤说：“想去就去吧。”

宁妤推开门，借着室外日光她才堪堪看清室内光景。房间入眼一片寂寥，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一扇略略透光的小窗。

宁妤方踏进几步便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地面上有无数双手拉她坠落深渊。她回头看了一眼，裴思珩微笑着，明明在阳光下却有种瘆人的阴森。

宁妤身体晃了两下，裴思珩紧张道：“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没事。”宁妤强颜欢笑，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她脑海里逐渐升起耗子的嘶叫声，从房间四面八方传来，刺进了她的耳朵。

心脏狂跳像要破开胸膛，宁妤捂着头蹲在地上，冷汗浸湿了一身。

裴思珩见状将她抱了出去，温和地安抚道：“没事的，我在。”

缓了好久宁妤才慢慢恢复脸色，她歉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裴思珩叹了一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语气忧伤：“不舒服的话就不要硬撑了好不好，我会心疼的。”

宁妤心里动容，在他唇角亲一口，“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

夜里，宁妤又做了上次的梦，梦里仍有许多耗子围住了她，她大声求救，她尖叫哭泣，终于看见了裴思珩。她出声求救，却看见他将耗子往她身上丢，阴冷的脸上嘴角勾起，邪笑道：“我不这样，小姐怎么会乖乖顺服我呢？”

宁妤浑身哆嗦猛然惊醒，整个人汗水淋漓像从水里打捞起来一般。裴思珩抱住了她，吻去她额前的泪水，“又做噩梦了吗？”

“嗯。”

“是......上次那个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又说道：“很害怕吗？”

“害怕，阿珩，我不想再做梦了，为什么我会做这样可怕的梦？耗子我害怕，可是你见死不救，我、我也很害怕。阿珩，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你不会让我受到这样的伤害的对不对？”

宁妤哭喊起来，脑海里噩梦仍在盘旋，她被绝望感逼疯了。梦里的裴思珩叫他害怕，可现实里除了裴思珩她又能依靠谁呢？

裴思珩将她抱得更紧，似要融入骨血之中。他温柔地吻着她，想叫她安心。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别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他的胸膛宽厚温暖，宁妤却忽然觉得冰冷诡异。

他说的是“再也不会”，难道曾经有过这样的事？

宁妤痛苦地闭上眼睛，头痛得像要撕裂一般。

次日大夫照例来给宁妤看身体，宁妤头还是很痛，不安道：“我是不是生病了啊？”

大夫稍顿，瞥了一眼裴思珩很快回话道：“夫人只是太过忧虑才会导致头疼。”

“是这样吗？”

“妤儿不必担忧，一切有我在呢，不要想太多。”裴思珩端来一碗药，宁妤呆呆地看着：“这是什么药？”

“你喝了就不会头疼的药？”

宁妤有些怀疑，怔愣地看着碗不动。裴思珩抬起宁妤的下巴与她眉目相对，带着浅笑道：“怎么，妤儿不想喝吗？”

裴思珩抚过的地方令宁妤身体发凉，他明明带着浅笑却令她头皮发麻，升起一阵恐惧。裴思珩幽深的眼眸让宁妤不合时宜地想到毒蛇，她压下害怕，乖顺地把药喝完了。

裴思珩轻摸她的头，拿出手帕为她擦嘴，奖励性地在她唇边轻轻一啄，“妤儿真乖。”

宁妤脸微微红了，目送他随大夫出去。

宁妤忽然发现身侧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紧紧追随她，她转头望去，落入一双饱含同情的、怜悯的双眼，她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丫鬟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夫人现在夜里还做噩梦吗？”

宁妤心生警惕，淡淡地盯着丫鬟无言。

丫鬟的眼神复杂，没再说其他话。

宁妤心里一直想着昨日那间屋子，昨日的感受太令她恐惧，好似阴间地府。到底是在里面经历过什么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恐惧？宁妤想不明白，但她猜测肯定还有别的隐情。她很想再去看看，可房间被锁起来了。

夜晚宁妤和裴思珩吃饭，饭桌上的青菜对宁妤而言早就不是深渊巨兽，只是一道家常菜。

她隐约记起最初自己面对这道菜时充满了抵触，裴思珩却在心理上给她压力，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但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害怕屈服，这道菜难道是他对她的控制吗？

宁妤随意问起：“家里还好吗？”

“怎么想起家里了。”

宁妤的声音小了下去：“就随口一说......”

裴思珩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妤儿还是忘不了家里啊，我真替你难过。”

宁妤心里咯噔，缓缓抬头看向裴思珩：“怎么了？”

“你兄长可是一次都没提起过你呢，他甚至还娶了妻子。”

“怎么可能！我没有成亲兄长是不能娶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