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平静
“烟云褪却风澄天，黄泉两岸人不见。”他如是想着。
……
“今天能到平静城，明天一天，应该可以到沙之城。”澄风驱车在空荡的高速路上，偶有看见撞在路边的车辆，但如果遇到追尾堆积在路中间的车子，无法通过时，就得下车清理。此时的天灰蒙蒙，虽然是下午，但这天也黑得过早了点。
“咯咯咯……”坐旁边的琬璃开心地笑着，“感觉好奇怪呀，我们竟然要去旅游，嘻嘻！”
“因为，无事可做！”
“嗯！”琬璃欢快地答应着，又突发奇想地问道：“对啦，哥哥你姓什么？”
“天！天空的天！”
“天空的天？嗯……没听过。”
“少见的姓。天……”关于天这个姓，他又想到了往事，他曾经对人许诺的一片天：
最初的我如闲云般自在散漫，后来我想努力，我双手撑起了一片天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再了……我曾想着别人口中的‘愿教化作光明藏，照彻黄泉不晓天’更深刻，但那又何尝不是来得最容易的去法！
琬璃看着停下对话的他：“哥哥有心事吗？”
“没什么。”
“又想起姐姐的事了？”
“琬璃，你冷吗？我把窗户关上……”
“别，别关上，我要吹吹风！不冷，我穿得多。”“对了，我姓陆，陆地的陆！”
“陆琬璃！好听的名字！”
“嘿嘿！”
前面的高速路出口处堵了大量的车。“该下车了！”带的东西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去市里。他抱着琬璃飞驰在道路上：“生活或许总需要一些仪式感，虽然当前的条件很糟。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生日，2月12日！今天，也不知是提前还是延后了。”
“嘻嘻，你记得我的生日！我们现在去哪呀？”她听到这里，显得相当高兴，不过她总是表现得很开心。
“超市！”他们冲进了一家还算完整的超市，放下琬璃后，解决掉了周围的家伙。
“生日的时候，至少是要吃鸡蛋的。我家那边的习惯。”他看到了超市里摆放的鸡蛋。
“对！但我家一般都吃蛋糕！大大的生日蛋糕！”
“不过现在只有这种包装的小蛋糕，总比没有好！现在没有条件，甚至连煮熟鸡蛋都难以做到！”“但如果有人类聚居的地方，要做点蛋制品应该会容易吧！”
“嗯嗯……”她慢慢摇着头，“就这样就好了，开心！”
“礼物的话……自然是可以随便拿，不过有点草率，等会还可以去挑个礼物包装盒！”
“哈哈哈，好浓重的仪式感呀！”她选了把好看的梳子，装进了他挑选的盒子里。“就当是你送我的啦，哈哈！”
他用一根红色的塑料质丝带和彩纸把盒子包起来：“别人总是包得很好，但自己却系得难看。”
“没关系！好看！谢谢哥哥！”她高兴得接过盒子。
很快，闻声跑来的丧尸把他们逼了出去……
他们坐在楼顶的矮墙上，双腿垂在墙边，她还是摆动着双脚，两人望着远方的高楼和黑黑的天空。她旁边放着礼物盒子，两人身后不远处是蜡烛围城的圆圈，中间摆成数字10。烛火还在微风中摇曳着。“你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吗？”琬璃望着他抿起小嘴。
“别说出来，不灵验了！”
“我要说！但是，不全部说出来！我想快点长大！”
“快点长大？这算什么愿望？”
“反正许愿又不是一定能实现，不如许一个很难的愿望，万一实现了呢，哈哈哈。”
他笑了笑。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
“哇！下雪啦！哇哇哇！”她伸出双手向天空挥动着。
“朔方春寒不减！”他感叹道。蜡烛在飘雪中逐渐地一盏盏熄灭。
“要是在白天的话，雪花一定很好看！现在看不太清了……”她捧出双手试图接着雪花，但落在手掌中的雪花却在温热中很快地消融，只留下残余而微弱的冰凉。
突然，一阵怪异的感觉！他警惕起来，这种异样的感觉，是特殊变种散发的气息！他猛地回忆起来，那股气息来自于他曾经追踪过的那只很强的变种，它还在很远的地方！他曾经追踪它很远，从武都到顺水再到安山，虽然他的气息感知能力很强，但对气息的方向判别却并不擅长，尤其是当目标处于较远位置的时候，所以他与那种变种始终未发生遭遇。此时，正巧，它出现在了平静城。那个家伙是他已知的最强的变种存在，如果解决掉，将会是除掉一大祸患。曾经的他一直追踪着这只厉害的变种，数十天来一直追踪着，而这只变种正是变种“首脑”！
但是……他侧过头去，看着玩着雪花的琬璃，渐渐地，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嗯？看着我干嘛呀？”她把头侧向另一边，假装傲慢地说：“你在偷看我！”
“雪下大了，我们到室内吧！”他又转过头看着前方深黑的城市。
“哼！你又不回答我！”
次日，又是个晴朗的早晨，化掉的雪让地面还有些湿润。那个怪异的变种气息已经不在。今天可以起程前往沙之城了。
“去沙漠玩过之后，我想去找找其他幸存的人类，我们一直流浪下去也不太好！”
“好吧……那听你的。”她勉强答应了。
沙之城的沙漠观光胜地在城西外郊，那里有较大片的草地，更西边就是戈壁和沙漠。此处曾经一度繁荣。平静城虽与沙之城相距不远，但平静城却不太像内陆干旱都市，这主要是因为沙之城及两城之间的绿化隔离带对风沙一定的阻挡作用和平静城**对环境的重视。抵达沙之城城东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当然，游玩只能留在明天。去城西之前，他们还要到城中的便利店带些食物和饮用水，也不知道现在，那边的情况如何，大概沙漠的空气会比较干燥吧。在城中的便利店和超市，很多都几乎被洗劫一空，显然这些都是人类所为。临时慌乱逃离的人不可能将有的便利店收拾得这么“干净”，所以，有很多“干干净净”的商店则表明，此处可能有人类的聚居。他如是想着，心里稍微有些高兴。他们跑了好几家店，终于找了些东西，放进背包，然后往城西去了。到城西之后，天已经黑尽，他们仍在屋顶过夜。他拿了几张厚厚的毯子铺在地面，琬璃躺着旁边，盖着毯子，他坐在一边。他觉得有些沙尘掉在头上和身上不太舒服，心想着，琬璃应该也不会喜欢这种流浪的生活，只是现在被逼无奈。“我们一直漂泊，现在也有很久没洗过澡了，哼哼！”他苦笑着。
“无所谓呀，反正我也不喜欢洗澡……”她赶紧捂住嘴，“没有没有，我是说……呃……现在不方便，就不用洗澡啦！嘿嘿。”
他也笑了笑：“如果人类聚集地较大，那洗澡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好吧，哼，只要你别把我甩掉就行。”她好像有些气愤，但又似乎是故意装出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