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敢问姑娘
梦里的霍成嗣似是极其痛苦，眼角流出了一滴泪，他有些着急的说道：“以前，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你，可你走了之后，我满脑子都是你，好几次夜里我都感觉自己听到了你的声音，听到了你唤我的名字，好几次我都梦到了你，梦到我们初见时的那天……”
沈清和霍成嗣的初见，林小夕倒是听过一些。
那个时候的霍成嗣正是少年壮志之时，也未曾有混迹教坊花楼的行迹，二人的相遇源自于一场宫廷宴会。
听说那一夜天上刚刚降过一场小雨，圆月悬挂在天上，一向守时的霍成嗣这日恰巧有事来迟了，他提着衣襟急匆匆的赶来，在青石台阶上捡到了一只翠色镯子，正疑惑这镯子是何人掉落在这里时，抬起头就看到了三步台阶上，站了一素白长裙，脸上虽是画了淡淡的妆容，却没有什么情绪。
他时常穿梭在各个宫廷宴会之中，朝中官员的家眷他大多都认识，不过眼前这位姑娘塌到底是第一见。他今日来的匆忙未曾换下官服，就算姑娘不认识他，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应该知晓他就是四殿下，不过这位姑娘却神色淡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宇间还存着几分孤傲。
倒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姑娘，他顿时来了兴趣，将镯子抬起来，笑问道：“敢问姑娘这镯子可是你的？”
姑娘说话的声音语气也是如她的气质一般，高冷孤傲，“是我的。”说完，拿过镯子提着裙摆就要走。
霍成嗣较忙叫住她，“姑娘不认识我是谁吗？”
她提着裙摆略微侧过身来，眉头轻簇了簇，似是有些不耐烦，毫无情绪的开口道：“认得，大凉四殿下。”
看着她说完了就要走，霍成嗣愣了愣，知晓他的身份还如此对他，眼前这个姑娘极大的挑起了他的兴趣，连忙开口问道：“可我还不识的姑娘是那位大臣的家眷。”见姑娘回过身来，神色古怪的打量他，又笑道：“姑娘莫要误会，我并不是要追究，姑娘若是不信，也可告诉在下名字。”
犹豫了一会，她开口道：“沈大夫之女沈清。”声音犹如这场入秋之后的雨水，透着些的凉意，不过却正好扫去了霍成安心头的燥热。
他轻拍了拍手，有意拉近两人距离，笑着开口道：“沈清，好名字。”
不过沈清没有想要在与他交谈的意思，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提着裙边走了。
大凉民风比较开放，宴会上歌舞升平，大殿中间的舞娘身姿妖娆，随着轻快的曲调翩翩起舞，穿的一个比一个清凉，不过那个时候的霍成嗣却对此也曾看过半眼，慢慢饮着一杯酒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沈清身上。
似是有所感应，沈清抬起头同他对视在一起，不过是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了。
若是寻常女子，尚且可以断定为是女子的矜持和羞涩在作怪，之后必定会忍不住在看过来，不过沈清果然不是寻常女子，那一眼不仅没有羞涩，甚至连半点情绪都没有，犹如看路边的一块石头，一从野草一样在寻常不过的目光，而之后的宴会上，沈清也在未有过对视。
那个时候，沈易山作为士大夫，在朝堂上声明已经颇具响亮，打探好一切，霍成嗣便去向霍熙说了此事，而为了将沈易山的才学连同那几乎半个朝堂的门生都为皇家所用，霍熙也有这个想法。
即使沈易山当时并不想将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嫁出去，但耐不住霍熙和霍成安这一来二去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下来。
后来的沈清跟林小夕讲起这段事时，她回忆说：“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霍成嗣向我父亲提亲时，是不是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或者是后来身处于朝堂也被朝堂所吞没，不过他看我的眼神是发光发亮的。”
林小夕听到霍成嗣安静了一会又继续说着梦话，“直到我变得一无所有放下贪欲之后，我才当时意识到我对你的爱意……”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林小夕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语，即使他此时意识到了又如何，女子最美好的年岁都虚度了，况且想一想这些年沈清的遭遇，林小夕不仅对他无语，更是有了几分鄙视。
回到府中，霍成安解下了大麾刚从屏风后面换了衣服走出来，就听见林小夕坐在桌子前手捧着一杯糖水，说道：“霍成嗣应该是被人用了罂粟提取物。”
霍成安在她身旁坐下，疑惑问道：“罂粟我也有耳朵，不过大凉的时侯并未有适合罂粟生长的地方。”
“也有可能罂粟不在大凉。”林小夕想了想，取出一个位置说道：“以前在大离时倒是有一个地方极其适合种植罂粟，丁储佛就在哪里种植过罂粟，不过如今已经被产除成了夕阳阁的驻地之一。”
吮吸了一口糖水，林小夕接着道：“若是要查的话，倒是可以从哪里入手。”
二人正商议着，有暗影来报，说是霍成威的娘亲张氏是从大离迁到大凉渭城来的，而之前的故乡正是大离京城附近的灼州。
事情太过巧合，二人商议一番后，霍成安手指轻敲打着桌面，开口道：“派霍青和顾炼明日一早前往大离灼州调查清楚。”
接到命令的顾炼和霍青第二日一早，便骑马站在了门口听着林小夕叮嘱，寒风凌厉，等林小夕说完，他们二人没在犹豫立刻骑马出发了。
几日后，气温回转，太阳难得的从云层狗niang探出头来，又恰逢这日是沐浴日，霍成安得已休息，二人便前往苏府同苏子倦父和李金陵小聚。
冬日里天黑的早，在饭桌上谈笑用完膳宴时，天色已经有些微沉。
苏晓冉睡的一向很早，在陪着他们喝了两杯茶水之后，便告辞下去就寝了。
一个人来到后院，黑沉沉的天空上见不到一颗星星，若是仔细看勉强能够看清天上厚厚的云层还带着几分淡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