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知恩图报
德妃回忆说，自己曾亲眼看见过张氏发疯，那一日皇上携皇后诸位妃子一同游玩御花园，同行的还有几位颇得赏识的大臣。
而借口身体不适推脱了的张氏，突然冲了进来，头发凌乱，嘴里哀嚎，身后三五个宫女都没将她压住。
本来张氏发疯的传言也只当做是胡言狂语，毕竟平日里见到张氏时，礼节规矩半点不差，哪里像是发疯的样子，皇上为此还特地派人下去查清楚到底是谁毁坏张氏的名声。
不过在那一刻，张氏发疯的言论被坐实了。
这事一时间在宫中掀起一阵风波，有说是张氏宫女出身，因为好运母凭子贵野鸡飞上枝头成了凤凰，遭人嫉妒便给她下药，害她发了疯。
也有人说，当初张氏是用的卑鄙的手段蛊惑了皇上……这番言论一出来，皇宫里人人担惊受怕。
德妃再度叹了一口气，捧着茶杯脸颊上浮现几分惋惜的同情之色，“当初张氏被册封为妃子时，原本跟她一起做的宫女纷纷前来恭贺，张氏出事后，那些宫女纷纷表示，自己以前看张氏就心怀鬼胎，整日做白日梦……”她住了嘴，没在接着说下去，而是叹了一口气，“那些宫女平日里或多或少都受了张氏不少的恩泽，到后来却是落了个墙倒众人推，倒是没有一个真正关心她为何会突然发疯的，人心可畏啊……”
林小夕也是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窗外的太阳似是被云层遮住了，她收了目光，喝了一口茶水，“后来呢？”
“后来啊……”
后来，张氏发了疯的言语传到了朝堂上，那般对于政事，对于天下苍生都不怎么上心的大臣，至少德妃是这样评价的。
大臣们一同上书表示，一个疯了的女子如何坐的了贵妃的位子，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百姓耻笑。
因张氏原本也只是一个宫女，这些年张氏的娘家虽是凭着她在京城发展的不错，可也不过是经商，距离政权还差些距离。因此诸位大臣很是善解人意的给皇上出主意，应当夺了她的封号，逐出皇宫。但其中有一部分大臣，言语之中更支持直接赐死，更为保守。
那时的霍成威十二岁，已然是什么都懂的年纪了，皇上怕伤到他的心，自己也念在她为自己诞了一子嗣，终是不忍逐出皇宫，更不忍赐死，因此便特意在北院建造了一座宫殿。
张氏虽然已被夺去了封号，但待遇却是不变，养在公里，除了伺候她的宫女和霍成威其他人皆是不得探视。
林小夕轻皱了皱眉，一段不太的故事就将一位女子的故事诉说完毕。她问：“那张氏为何会突然发疯？”
德妃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当年听说有太医为张氏诊治过，不过却是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诊治的太医是谁也不知道。”
林小夕点点头，不在多问。
陪着德妃喝了两盏茶水，谈笑了几句，看着天色时辰差不多了，林小夕便告辞了，出宫时，特地去告知了霍婉一声，瓷娃娃拉着她说了好些舍不得之类的话语，更是想要将她留在宫里。
在听得她再三保证下次还会在进宫跟她玩，霍婉才不情愿的放她离去。
回到府邸，林小夕跟霍成安说了此事，却是只查出了张氏的籍贯，发病原因连夕阳阁也无从知晓。
一日，林小夕躺在院子晒太阳看话本，霍成安陪着她在一旁处理政事，管家捏着一张帖子走了过来。
帖子是六皇子霍成彦派人送过来的，说是想要开拜访他们，霍成安将帖子递给林小夕，淡淡道：“今日没有什么事，那便让他傍晚时来吧。”
管家得了消息，便出门去回复了。
林小夕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这几日她颇为清闲，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将帖子仍在桌子上，她想了想道：“我想喝粥。”
霍成安放下册子，“你刚吃完一旁糕点。”
“那怎么了，我就是想喝。”林小夕侧目看着他，“我就是想喝。”
霍成安点点头，“想喝什么味道的粥……”
傍晚时，霍成彦准时来到。
林小夕算是第一次见到他，行了见面礼，便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他，身形比较霍成安稍微矮一些，四肢却是尤为粗壮，可能是自幼在外征战的原因，面皮有些黝黑，笑起来时露出两排大白牙，脸皮同霍成安有三分相像，大抵是第一见面的原因，说话时有几分羞涩，倒是一个老实人。
将霍成彦迎到了书房，寒暄了几句，三人落座，林小夕和霍成安还没开口，就看到他起身郑重的朝林小夕行了礼，“成彦多谢三王妃前几日将婉儿从锦鲤池救起来。”
林小夕较忙起身回礼，“六殿下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当时在锦鲤池旁的人不知我一个，就算我不救婉儿也会没事的。”
那知霍成彦确实尤其重视此事，轻摇了摇头道：“成彦自幼练武，虽是没有读过多少圣贤书，但也知道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他抬起头来看着林小夕，“成彦不太会说话，也不喜读书人那文邹邹的道谢之词，在成彦看来行动远比说的重要，今后成彦将会全力支持三哥和三王妃。”
林小夕和霍成安又说了几句暖场的话，才将他重新劝回座位上。
有客人来了，夫人陪坐，这煮茶的事情本该是林小夕来，她刚要拿起茶具就被霍成安抢先一步拿了过去，又将一杯糖水端到她面前，一边弄着茶具一边同霍成彦道：“六弟已是许久未曾参加朝政，不知这朝堂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霍成彦直言不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小弟虽是已有许久未曾上过早朝，不过这朝堂上发生的大多事情也都清楚，如今朝堂政务动荡不安，二哥想要夺取政权之心，路人皆知……”
霍成安和林小夕都对他不遮不掩，豪爽的性子很是欣赏。
接下来的谈话进行的也很是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