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老友相见（9）

桎梏她的肩膀的手逐渐被抽离，她就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身体狠狠地晃了晃。

楚楚猛地掀起眼皮，伸手握住他的指尖，他的手指像是有电流，通过皮肤的碰触，传到她这边，酥酥麻麻的。

楚楚整个人一下子软了下来，她的声音糯糯的：“小鱼哥哥。”

顾北屿想要离开的步伐突然就被定住了。他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过了头，目光重新落在楚楚身上。

好像永远都是这样，他无数次的转身，却永远都会因为她的这一声称呼回头；他无数次的迈步，却都会因为她是楚楚停留。

楚楚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神飘忽，就是不肯抬头看他。

在黑夜中，无数的情感都被无限的放大。楚楚盯着他的衬衫纽扣看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开了口：“我……”

就在这时，秦观澜魔咒般的声音重新响起在她耳畔。

她说：“楚楚，你的小鱼哥哥怕你高考分心，一直不肯让我告诉你，其实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她说：“你为什么不相信呢？你跟他差了五岁，天真幼稚，一切都需要他的纵容，你感觉不到他有多累吗？”

她还说：“楚楚你死心吧，他早就把他的余生许给我了。”

“……”

楚楚猛地抬起头，看向顾北屿，眼底都是破碎的光。

其实那时，她是准备跟他表白的。

她准备了那么久。

她以为，他一直在等她。

她以为，她十八岁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她那么拼命的长大啊……

楚楚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的心脏像被无数的牛毛针刺穿，细细密密的痛意往全身蔓延，楚楚抿了抿苍白的唇，再一次收回她的手，像受了伤的小蜗牛，将自己包裹在坚固的壳内。

她垂下眼皮，不再看顾北屿，像先前来时一样，又爬了回去。只是，那端的阳台上没有灯光，也没有等着她的顾北屿。

直到楚楚的脚踏上自己家的阳台，顾北屿都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楚楚匆匆返回卧室，她不敢回头看，她怕她回头，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楚楚完全离开，顾北屿才动了动身体，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处还留有小姑娘的体温。就在刚刚，小姑娘还在他的怀里。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睫毛，他甚至听得到她的呼吸。

深夜的凉风通过大开的窗户吹到顾北屿的面颊，他的心也随之冷硬，他面部的柔情一点一点消失，环绕心脏的那丝期待也终于消失不见。

他关上了窗户，也关掉了阳台的灯。

楚楚躲进浴室，凉水悉数从她头顶洒落，她终于承受不住，嚎啕大哭。

她真的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她想告诉他，她喜欢了他很多很多很多年。

她想告诉他，她十八岁的时候为他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告白。

她还想告诉他，她一点也不想出国，她一点也不想离开他。

她真的想告诉他，她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