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肖战顿了一下，淡淡说道，眸中一闪而过的泪光被程苒捕捉到。

“作为他的师长，我希望他可以活的轻松一点，最起码像个正常人。”

老头子委屈似的，坐到一边，可怜兮兮的，就像是一个没有人关系的空巢老人。

韩旭见他的样子，不禁冷笑：“千荣镇，你别装了，你的为人，我们还不清楚吗？我告诉你，她不是你能够招惹的人，你别打她的主意，不然怎么死，你都不知道。”

怎么死？

都不知道？

“长官，什么时候，你们军方也关心起咱们这些高龄单身老头子的家庭生活了？你们这管的是不是太宽了一些啊？这得多累啊？再说了，想我这种有钱又帅的老头子，找到了女人，这不是给国家减少犯罪率嘛？”

韩旭扯了扯嘴角，目光阴寒：“千荣镇，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不要以为我跟你是说笑而已，你要是再敢动手，下一次，送你进的就不是几天局子那么简单，我会直接送你下地狱。”

老头子转了转眼珠子，深思几秒，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不屑目光：

“长官，我知道了，我会遵纪守法的，这一次的意外，纯属是属下懂事，我下一次会注意的，一定不会再给您惹麻烦，您就放心吧，您放心吧，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身家清白的三好公民，我们一定不会让您担心的。”

夜色渐深，两人同坐在沙发上，没话说。

陆衡懒懒靠着，眼眸微睁，隐隐约约透出肆意，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肤白如雪，自带柔光。

程苒不禁纳闷，他一个天天出去日晒雨淋的人，皮肤怎么会好到这个程度呢？

如果让那些天天防晒手段做足的女人知道，某些人什么都没有做，皮肤都比她们天天不出去晒紫外线的皮肤还要好，她们会不会气个半死啊。

“嘿。”

程苒喃喃道。

陆衡回神，低头看着欲言又止的程苒：“什么？”

程苒扭捏了一阵，抬起头，冷静地和陆衡对视：“我明天要走，但是，也可以不走的。我是走，或者是留，都在于你。”

在于他？

陆衡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留下来。”

“你想留，那就留，想走，就走。”

程苒打断陆衡的话，认真望着他，眉目清亮传神，黑幽幽的眼珠子，绽放着异常的光彩：

“如果你要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我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别把决定权交到我的手上，明天晚上就是中秋了，你想我留下来，我就留，你要是不希望我待在这里碍眼，我走也那没有关系。”

程苒想了一晚上，她还是没有办法逃脱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她就是想要留下来。

中秋节是个家庭团聚的日子。

她想要和她的家人待在一块儿，感受节日的氛围，现在，陆衡就是她的家人，她的丈夫，她将来要一生依靠的人。

她想要和他一起，度过这一个月圆之夜。

程苒看着陆衡沉默寡言的样子，心一点点沉下去，希望沉到心底，嘴角一闪而过僵笑。

“看来，我是太自作多情了，没事儿，我明天就走，不会呆在这儿，让你看着不顺眼的，你放心好了。”

程苒拍拍大腿，站起来，还没有迈步的时候，被人拉住手臂。

程苒整个人顿了一下，眼睛一点点放大，红唇半启，脚步再怎么也挪不开。

他的手掌心的肌肤很粗糙，可以感觉得出来有很厚的茧子搁着她的手臂，这不像他的细嫩白皙的脸颊，虽然他的脸颊常年日晒雨淋，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他的手掌是要常年握枪趴地拽绳的，再怎么坚不可摧，也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损伤。

“你也知道的，明天是中秋节，很多人的家属都来了，明晚的中秋晚会，一家子就会坐在一块儿，高高兴兴、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而我，习惯了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我这个位置本来就引人注目，我要么一个人坐一桌，要么看着别人一家子团聚，怎么着看起来，都比较可怜。”

陆衡一甩往日清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淡淡说道，越过程苒的炽热的眸光，看向程苒身后的景色。

程苒重新坐下来，“噢，真要那样想的话，你确实挺可怜的，谁能想到，堂堂的陆首长，怎么就一个人呢？”

陆衡略过程苒的调侃，放低姿态，谦虚地问：

“程苒，你能……为我留下来吗？”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韩旭冷着说完，面无表情单独走了出去。

“嘿嘿。”

“翠花，这东西还真是好吃，看着油腻腻的，但是吃进嘴里还挺酥脆的，好吃耶。”

赵桂春全程盯着陆衡的一举一动，卖力地将一盘子饼递到陆衡跟前。

“首长，您尝尝看，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您可以尝尝看，可好吃了。”

陆衡看着眼前粗制滥造的饼，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但是，看着程苒吃的这么开心，他也就自然而然夹了一块儿进嘴里。

王翠花看着两人品尝自己的手艺，像个勤学苦练的学生，等待老师的夸赞：

“你们觉得好吃吧？我没有骗你们吧，吃过的人都觉得好吃咧。”

陆衡抬眼，嘴角微微扬起：“谢谢。”

谢谢？

王翠花震惊，傻呆呆看着陆衡。

她是个乡下人，平时身边待着的都是三大五粗的大老爷们，很少有那种文质彬彬的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