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心乱的丁楠
沐向阳将这一切事务都处理妥当之后,他带上耳机,播放起周董的《稻香》。那熟悉的旋律和温暖的歌词仿佛为他营造了一个专属的创作空间,让他能够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文字的世界中。
他开启章鱼手,十指在键盘上飞速地跳跃,如同灵动的舞者。
说来也奇怪,现在的沐向阳经过几十万字的码字洗礼,此时的创作思绪和一开始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别。
一开始的他,只是生硬地将自己的记忆梳理写下来,遵循着既定的框架和模式,缺乏创新和突破。
而现在的他,却能够在这些记忆的基础上巧妙地穿插出属于自己的灵感。此时的这本小说,不再仅仅是前世的小说的影子,而是真正融入了沐向阳的灵魂和思想,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恰恰是沐向阳内心深处所极度需要和不懈追求的。
他的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这种傲气驱使着他去开拓、去创新,而绝非仅仅满足于模仿和抄袭。
沐向阳渴望创造出真正独属于他的成果,只是一味地做一个文抄公,这完全不符合他对自己的定位和要求,也有悖于他内心的那份骄傲与自信。
虽然小说的框架和大致脉络依旧保留着前世的影子,但其中用来填充的丰富血肉,却早已在沐向阳的精心构思下,凭借他自身独特的理解,替换成了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他巧妙地将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思考相融合,赋予了小说全新的生命力。
沐向阳的耳朵微微一动,那敏锐的听觉精准地捕捉到了高跟鞋的鞋跟与走廊瓷砖碰撞发出的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咔哒咔哒”声。
不出意料,正是丁楠前来视察病人的时间到了。
沐向阳不慌不忙,神色从容地将手上正在进行的事情有条不紊地收好。
准备妥当后,他端正地坐在床上,调整好姿态,准备应付这个被他在心里暗自称作“女妖精”的丁楠的检查。
仅仅过了两秒,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只见丁楠身着一身整洁无暇的白大褂,身姿婀娜地走了进来。那白大褂贴合着她的身形,更凸显出她的专业与干练。
此时的沐向阳正一本正经地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目光专注而认真,仿佛完全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
“咳咳,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丁楠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专业和冷静。她的脸上挂着一副公式化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职业性的关切和询问。
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沐向阳的那一刻,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涟漪。
每次看到沐向阳,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在办公室里发生的种种。
那些记忆犹如电影片段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让她身体的某处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
丁楠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沐向阳的病情上。
她莲步轻移,缓缓走近床边,仔细地观察着沐向阳的脸色。
她伸手拿起挂在床头的病历,神情专注而认真,一页一页地翻阅起来。
沐向阳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迎上丁楠的目光。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如春日阳光的微笑,说道:“感觉还不错,谢谢丁姐姐关心。”他的声音清澈而富有磁性。
就在二人目光对视的瞬间,丁楠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阵慌乱。
她竟有些不敢直视眼前这个正挂着阳光般微笑的少年。那笑容太过纯净、太过明亮,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一开始的地位已经悄然发生了转移。
曾经,丁楠在沐向阳面前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她仗着自己年长,阅历丰富,一开始完全没有把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放在眼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她发现自己在与沐向阳的相处中,逐渐失去了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如今在这短暂的对视中,丁楠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局促。
她试图用职业的面具来掩盖内心的慌乱,但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就在丁楠害羞地避开视线后,她的职业敏感让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沐向阳的胸口。
她瞬间发现,沐向阳胸口缠着的纱布手法和自己的完全不一致。丁楠的包扎习惯是八字形包扎法,那是她经过多年实践形成的独特手法,不仅美观而且稳固。
而此时沐向阳的胸前却变成了环形包扎法,这一变化在她眼中显得格外突兀。
此时丁楠脑海里刚刚因沐向阳而产生的那些杂念一下子被清空,她瞬间又转变回了那个一心只为了医术的专业医生。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仿佛要透过纱布看穿一切。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搭在沐向阳胸口的纱布上,手指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但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定。她的手指沿着纱布的边缘,轻柔地划过她记忆里的伤口处。
沐向阳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坏了”。
刚刚他拆开纱布查看伤口愈合情况后,复原纱布的手法太过匆忙,并没有按照原来的方法。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妖精的眼睛如此尖,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
此时沐向阳的大脑在飞速思考,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丁楠对他的身体数据有着近乎痴迷的执着。
这要是再被这个疯狂的女人看到自己那完全超出原理洁白无瑕、已然完全愈合的伤口,他已经不敢想象丁楠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半夜里给自己打一针镇定剂然后强行拉走研究,以这个女人为了医学不顾一切的疯狂观念,不是不无可能。
丁楠的手指在纱布上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这纱布怎么回事?”她的声音虽然依旧轻柔,但却带着一丝质问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