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姑姑，你认识流氓吗

沈芊禾偷跑出去的事情，自然是没有瞒住沈京墨。

才一踏进家门，就被逮了个正着。

沈京墨跟一尊雕像似的站在旋转楼梯口，脸色阴沉得像是暴雨前的天空一般。沈芊禾原本还准备打哈哈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来着，可沈京墨二话没说一巴掌就下来了。

沈芊禾整个人都懵了一下，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是撞的，是被沈京墨给打的。

她喉咙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碎在了里边似的，啐出一口血沫，扶着墙壁站正身体，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才装作心平气和的模样问他：“你找我有事？”

“沈芊禾，我长本事了？是吗？”沈京墨微微抬眸，一双眼睛里血丝密布恍如浴血，微微下撇的唇角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悦：“去哪儿了？还有，这是什么？”沈京墨捡起来的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沈芊禾怀里掉出去的登记表。

瞧着那张薄薄的纸在他指尖一点点发皱、扭曲、撕裂，沈芊禾的英气的眉毛也渐渐拧了起来，她道：“那是我的东西，你管不着吧？还有，就算你是我继父，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吧？”

“请把我的东西还我。”沈芊禾说着，伸出手来要他把东西还给自己。

可沈京墨却没有回话，而是垂眸看了一眼上边的字，瞧见海湾学院的校徽图案时，五指登时聚拢，沉声道：“你去海湾学院了？”

“是啊。”东西都被他捏在了手里，再否认和掩饰就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所以沈芊禾索性大大方方承认，还抓着这件事情反将了他一军：“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某人这么卑鄙，居然从中作梗害我与‘娅卡萨’班失之交臂。”

听闻这话，沈京墨似乎默认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反驳沈芊禾，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问了她一句：“你真的就这么着急去找死？”

他这话说得直白，只因从娅卡萨班毕业的学员，无人生还至今。说好听一些，他们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能够拯救端星的英雄；可说得难听点，他们不过就是一群，即将在三年之后被送到6区去的炮灰罢了。

什么职责，什么救赎，说到底都不过就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沈京墨定定地瞧着她，他相信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一定能够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能够明白自己之所以这般武断只是希望她能够永远地安全地待在自己身边。

她不需要什么都会，不需要功成名就，只要此生安稳，交出一点自由又如何？

换作从前那人，或许会就此妥协，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依靠着大树生存，所以明白到底只要牺牲一点自由就能够得到周全的照顾。

可是沈芊禾不是那人，她不喜欢为了安稳就只能一辈子都待在大树的阴影之下。她抬头，望着对方的双眼，依旧维持着伸手的姿势：“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这是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来决定。”

“而且，与其在牢笼里做一只活着的鸟，我宁愿在地狱里做一个死去的鬼。”

“沈芊禾，你听不听得懂我的话？”沈芊禾的话，在沈京墨听来实在刺耳，他又皱起眉来：“只要你想，端星上的所有高等学府我都可以安排你入学，唯独海湾学院不可以。”

“凭什么？”沈京墨的话让沈芊禾不禁想要发笑，她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他说：“你就这么害怕我长大么？还是说你怕我有朝一日羽翼渐丰摆脱你的控制？沈京墨，我到底分不分的清楚，我沈芊禾是人，不是你给点东西就会摇着尾巴在你脚边跑来跑去的宠物。”

沈芊禾话音将落，却听得一阵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哒哒声。

来人似乎心情不错，步履勤快，嘴里还哼着歌，可就在她瞧见堵在楼梯口这儿的两个人时，脚步立刻顿住，哼歌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不假思索便转身要走。

那双桃粉色的高跟鞋显眼张扬，虽然一晃而过但也没也足以引起沈芊禾的注意，她没有跟沈京墨继续纠缠，而是转身叫住了那人，说话间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包包带子，笑说：“姑姑，我今儿在警署门口遇见俩流氓，说是您朋友，让您过去帮忙保释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