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時候是怎樣逃離現場的？我已經記不起來了。

說起來，這種感覺真是奇怪，每次想憶起昨天與浩文在咖啡室聊到的話題……那個關於一百萬的問題，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告白。

但每次我想將腦海零碎的片段組合起來，就頓時感到頭昏腦脹。而將這些畫面撕成碎片的，就是朱浩文。

昨天的情景：

「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啊？」我聽完他的一百萬偉論後，不期然心跳加速，視線不知道該放哪裡。

「我喜歡妳，當我在海裡救妳的時候、抱著妳在街上跑的時候、看著妳昏睡時的時候發現的。」浩文還是那樣，一副悠哉悠哉的表情。

「那你是要跟我告白嗎？」

「不是。我只想把自己的感覺告訴妳，我喜歡妳。但我之前也說過吧，我對談戀愛沒興趣。」

「……」

「要是讓妳感到難受，對不起。」浩文說畢，就仰頸把咖啡喝光，然後離開咖啡室。

我恍神……清洗他喝完的咖啡杯，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被浩文弄得腦袋一片空白，心想到底眼前這個男人，腦袋是什麼構造啊？

隔天，浩文好像刻意迴避著我，一大清早就跑到沙灘，身邊依舊圍著一大群美女，他毫不忌諱地與女生們聊天，偶爾裝作不經意般瞟向咖啡室。

進來替他買咖啡的是肖恩，聽他的口吻，好像想對我打聽什麼。

「妳……還好嗎？」肖恩。

「沒事啊。」

「妳對文哥說了什麼？」

「我、我對他說什麼？你應該反問他說過什麼吧？！」我不禁失笑。

「文哥一整天都進入『抽離分析模式』了。」肖恩。

「那是什麼啊？」我。

「印象中，他只有遇到煩惱的時候才會這樣，所以才來問問妳。」

「沒什麼啊，他只是跟我說了一百萬的話題。」

「那妳怎樣回應？」肖恩突然緊張地問道。

「我沒有回應啊。」

「那就好……他不適合妳的，還是別踏進去比較好。」肖恩拋下這無稜兩可的說話就拿著沖好的咖啡離開。

我看著沙灘上迎著陽光的浩文。

天啊，他的行為，就好像小孩犯錯被責罰之後，常常偷瞟母親，看看她還有沒有生氣一樣！

將自己的的情感抽離，然後以第三者的角度，像個心理專家般分析自己當下的心情。

回想起來，有一段日子，我也曾過渡過一段又像靈魂出竅般的日子……

把心痛的感覺當成是另外一個人，

把心痛的事當成電影的情節，

把心痛的人當成是陌生人看待，

將那個人會出現在眼前，那小小的期待……

當成是咖啡因所帶來的後遺症。

雖然會上癮，但很快就會消散。

一直到晚上，我都沒有再看到浩文。正當我收拾好所有東西，確認晚上沒有預訂房間的客人前來，打算回房間休息之際，浩文拿著咖啡走到我的前面。

「我喝不下。」浩文以質問的語氣。

我瞟一眼那杯咖啡，他一口也沒有喝下去。

「咖啡怎麼了？這是正常的份量啊。」這次，我沒有沖製雙倍份量的「特濃」咖啡，只是一般的份量。

「我想要回以前妳沖給我，很苦的咖啡。」

「你不是嫌它苦嗎？」

「可是我已經習慣了那種味道，改不了。」

我把已經完全涼掉，變得灰暗的咖啡倒掉。

「你不是又想在我面前分析自己的感情吧？！」

「不，我分析不了那種……」

「喜歡妳的感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