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我在赛伦盖蒂的第一次游历 - 笑傲东非 - 刘洪耀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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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我在赛伦盖蒂的第一次游历

1995年12月3日下午两点过钟,我参加的四川省新闻采访团终于结束了在乌干达的采访,离开战争前线,离开了艾滋病发源地,从坎帕拉附近的恩得培机场,搭乘坦桑尼亚航空公司(airtanzania)的波音737飞机前往坦桑尼亚。

由此,开始了我第一次东非洲采访中,最精彩的一段行程。我认识了李忠、朱凤鳞、童杰和陈家禄等人,由此见识了在世界上最大的野生动物园保护区里承包建设赛琳娜旅馆群的一批中国热血男子汉,并埋下了五年后重访东非洲,重游赛伦盖蒂大草原的伏笔。

引人注目的是,坦航波音737飞机尾翼上,画着一个彩色的、具象的长颈鹿,它的体形刚好适合那个长长的机翼,同时这个标志也充分说明了我们要去的这个国家,是野生动物的天堂。

关于非洲的书籍,几乎都提醒我:全世界最宏伟最壮观的野生动物园,就在那个国家。这简直让我感到真正是天赐良机。

我们的班机取道东非洲国际名城阿鲁沙,经停距离阿鲁沙四十多公里、比较简易的乞力马扎罗机场,到达了坦桑尼亚的首都达累斯萨拉姆。今天的飞行时间虽然短,但是在乞力马扎罗机场下降前,却遇到了一股强烈的气流,飞机上上下下的颠簸,抖得我心里直发毛,很不舒服。这个机场是欧洲美国游客来东非洲野生动物保护区的重要空港。当然,飞机在达累斯萨拉姆西南郊的国际机场降落时,却很平稳,机舱里各国游客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这又是未曾料到的场面。

达累斯萨拉姆,二十多年前,我就知道了。那时,我在遵义六中读书。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唱着东方红,飞过世界上有关国家首都的上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人民日报上也要公布一遍那些首都的名字。我于是就记下了诸如巴格达、伊斯坦布尔和达累斯萨拉姆等等地名。

坦桑尼亚的首都,达累斯萨拉姆,热得受不了,气温起码在摄氏35度以上。虽然有从印度洋吹来腥味的海风,但仍然让我们一行人受不了。这里是又闷热又潮湿又腥,听说这里的炎热季节才刚刚开始。下了飞机,到达我们在达市的住处:中国驻坦桑尼亚大使馆经济代表处招待所。从开有冷气的汽车下来,犹如一下进了火炉。不过,这个院子是在海滨,高大的树木,爬满围墙头的金色、粉色的小花,到也显出点生机勃勃的花园味道。大家叽叽喳喳就赶紧把行李搬进房间。我和本台的摄影师王勇江住一间。

对这个濒临印度洋的都市,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城市很大,但是城区的道路,非常的好。高质量的沥青路四车道,从机场一直通往市区,其间有沿着海滨蜿延通向使馆区、别墅成群的巴加莫约路段,也有从跨海大桥上一下子进入市区的摩洛哥大道。在海风的吹拂下,可以旋转的广告牌,各国的消费品广告,可口可乐,骆驼香烟,丰田汽车,立在路的两边,醒目地成为一景。

据说,在100多年以前,坦桑尼亚内陆的莫罗戈罗一带,那里的库图人开始向海边迁移。他们把这一带叫做“姆兹兹玛村”,有“凉爽”和“健康”之地的意思。

统治近海那个桑给巴尔岛的,是阿拉伯人,他们的首领马吉德苏丹,在1857年让部下进驻此地。他们大兴土木,修建象征王权的豪华宫殿,并由此开始了对东非的控制。马吉德苏丹命名此地为“达累斯萨拉姆”,意为“和平之港”。

1905年,非洲有名的中央铁路,开始从这里向东非洲内陆不断延伸。港口的功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城市飞速扩大,形成了今日的市中心和道路格局。可以这样说,达累斯萨拉姆,这个意为“平安港”的都市,完全是汽车文明的附属延伸:汽车扩大了人的活动范围,因此,这个城市就漫无边际的向四面八方扩散,没有多少规划和限制的概念。究竟它的东西南北是多少距离,没有一个确切的数据,但是,凭我们在采访中在车上奔波的直觉来说,至少也是有纵横二三十公里的空间。别的不说,光是我们去达市郊区的那所著名的大学参观,汽车在校园里开了半个多小时,也才只是走了很小的一部分,可见其校园的广阔。

据陪同我们采访的中国四川国际公司的周高攀主任介绍,这个国家是我国在非洲的好朋友。我想,公路上应该跑着非常多的中国汽车才对啊!但我的眼中,达累斯萨拉姆大街上很少能够见到中国产的汽车,比如东风车、解放牌。如果能够偶尔发现一辆,大家也会象小孩子那样兴奋半天。

这个国家不象乌干达,路上跑着各个国家的车,它这里几乎是日本汽车的一统天下:丰田、尼桑、铃木和三菱。这种现象好像有点什么名堂在里面。我一直没有找寻到合理的答案,一直到后来,我们将要离开达累斯萨拉姆的前一天,才突然得到了回答。那是坦桑尼亚总理给予的。

这次作为中国四川新闻采访团成员出访东北非,在坦桑尼亚受到了最高规格接待:坦桑尼亚政府新上任才十五天的苏马耶总理接见了采访团。

1995年12月8日下午,我们得到通知,苏马耶总理要接见四川省新闻采访团。

新华社记者老裴说,苏马耶总理刚刚上任,事务繁多,接见时间不会太长,礼仪性拜会,不一定会接受采访。

达累斯萨拉姆,阳光灿烂,温度很高。我们一行人全部换上了笔挺的西服,打上领带,周五正王、衣冠楚楚,乘车前往总理府。我们的车在达累斯萨拉姆城里,七拐八弯,终于开进了靠近海滨一个大院子里。

我们都比较兴奋,七手八脚,匆匆忙忙,把摄像器材搬进一间小会议室。房间里很朴素,墙上有一幅很大的非洲地图,正面墙上嵌安了一个非常普通的窗式空调,长条桌上,立着一面坦桑尼亚国旗。一个当地记者进来,我们的同行,他找我们每人要了一张名片。

我们赶紧调试好设备,我把采访话筒放到长条桌一端。

等了十来分钟,隔壁房间有声音。一个着草绿色短袖衬衣的黑人匆匆走进来。

四川国际公司驻坦桑尼亚办事处周高攀主任客串翻译,他介绍说,这位是苏马耶总理。(参见图片)

我离苏马耶总理比较近,我是第一次在外交场合采访一个国家的元首,这是我新闻工作中不多的经历,心情多少有点激动。我用英语简单作了自我介绍,并问候苏马耶总理。

苏马耶总理只有四十来岁,在肯尼亚、埃及都留过学,主修农业。坦桑尼亚人英语水平不如乌干达人高。但是,苏马耶总理却讲一口流利的英语。

苏马耶总理高度评价了中国对坦桑尼亚方方面面的支援,对中川国际在坦桑尼亚搞工程也非常满意。顺便,他说了日本人在达累斯萨拉姆修路的情况,他说,东非洲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坦桑尼亚政府全力搞经济,现在非常缺建设资金……

原来,日本给了坦桑尼亚一笔资金,用于达累斯萨拉姆市区的城市道路建设,把市区的大道全部换了个面貌。当然,精明的日本人不会白给这笔钱的,工程自然是要日本公司来承包建设,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更为关键的在于,这条人见人说好的市区道路建成后,为日本人的汽车大举占领坦桑尼亚市场,起了一个开道的作用。坦桑尼亚政府由此定了一个规矩,对日本车大开绿灯!这就难怪我们在达累斯萨拉姆市和坦桑尼亚国内其它地方,看到了小轿车、载重车、中巴车、大巴车,都是极其夸张地标着我们在中国也是时时入目的“丰田“、”尼桑、“马自达”之类标志。

1995年12月4日中午12点,我们一行人在达累斯萨拉姆海港,上了一艘俄罗斯产的高速水翼快船,前往盛产丁香的桑给巴尔岛。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快速航行,我们就到了目的地。上船前,我还在担心会不会晕船,结果证明,这是完全多余的。一点事也没有,俄罗斯人生产的高速水翼船,平稳,快速,只是噪声太大。

在航行中,我和王勇江还到了驾驶舱去,一个黑人男子在开船,一个白人在一边坐着,把脚放在了仪表台上,相当悠闲自在。我和他们用英语简单地聊天。不一会儿,船就到岸了。

船抵码头,小雨霏霏。

我们一行人在码头上岸,跑到期一棵巨大的伞一样的榕树下避雨,行李就这样堆在地上。一个交警在指挥繁荣而忙乱的交通,同时不解地盯着我们这些老外。过一会儿,陪我们同来的邓勇,办好了移民局和海关手续,桑给巴尔岛虽说也是坦桑尼亚的一部份,外国人来这里还是要办有关的手续。顺便说,邓勇的父母亲在乌干达,也是四川国际公司的项目上,一家人都在东非洲搞工程。小邓非常灵活、干练,他把我们带出港口,招了一辆面包车,向城区驶去。

坦桑尼亚的出租车,同乌干达的一样,既多,又无标志,也不打表,更不会扯发票,每一个黑人司机都要讨价还价,美元,先令皆收。依我观察,收费不算高。

开车的,是个半百的老头,灰白的头发,很瘦小的个子,很热心,也很健谈。

他开车把我们拉到桑给巴尔岛上去转。

桑给巴尔岛,是最具有阿拉伯风情的所在。岛上的小巷,处处留下了白色的阿拉伯建筑。这些巷子很狭窄,几乎只能容一部汽车通过。头巾遮面的妇女款款走来,热情的小伙子高声同我们打招呼,可爱的小孩永远都在路上追逐足球。

桑给巴尔岛上,最有名的建筑是一座奴隶博物馆。据说,当年,买卖非洲黑人的交易非常猖獗,在这里,一批又一批的黑人被卖到了美洲大陆。一部黑人的血泪史,就是从这里开始。也许,那部轰动世界的《根》,就有这里一笔。

在博物馆旁边的一个小园里,两个男孩骑在大乌龟上,其乐融融。我们这群人,大发童心,争相上去骑,留影。各人摸出照相机,一阵“黑闪”狂照,非常开心。

后来,人们意犹未竟,提议到龟岛上去玩,说是到了桑给巴尔,不去龟岛就要遗憾。

一行人,在印度洋边,换了短打、拖鞋,在下午的阳光下,乘坐机动木船离开码头。在蓝汪汪不见底的大洋上,说老实话,我是头一盘。机动木船轰隆轰隆地向龟岛开去,对我而言,完全是一次恐怖的经历。从小我就恐水恐高。我紧张,一言不发,没有理睬同路人的叽叽喳喳。我看着不知道有多深的汪洋大海,看着离码头离龟岛都很遥远,心头想,连救生圈都没有一个,这条小命就交给他们两位黑人兄弟了。拜托,拜托。

终于,恐怖冒险的航行结束了。一踏上龟岛,我的心态马上就恢复了。大家嘻嘻哈哈地踩着白色的细沙,上岸去找寻大海龟。沙滩上,有几个白人男女在游泳、潜水,很是自在。

龟岛果然名不虚传,我从未见过的大海龟,在房子周围,慢悠悠地爬来爬去。每一个大海龟,少说也有上千斤。我们一行人,照相,用树叶喂它们,忙个不停。

喂完大海龟,大伙又冲进大海畅游,我的水性不好,主动为众人看护衣物、相机。

给我们开船的小伙子,名叫阿里·托鲁鲁,今年25岁,全身黑油油的,身材健美,相貌英俊。他不停地找我要烟抽,我用英语和他聊了一阵。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现在,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要多多挣钱,成家立业。问他想不想离开桑给巴尔?他说从未想过。

后来,我们返回桑岛,在船上,我把我的名片装进一个矿泉水瓶中,做了一个漂流瓶,丢进印度洋。但愿它漂向远方,不知道谁会遇见。

上岸后,有累又饿,我们要了一辆标致车,开车的老司机,把我们带到了海滨一家非常漂亮的饭店。它的名字也很奇特:礁石饭店。这个饭店,简直就是修在我们在国内常见的风光照中。它全是茅草尖顶,小栋小栋的别墅楼,腰形游泳池,一排排椰树在夕阳下闪亮,是一处非常舒服、非常有档次的休闲之地,也不知道是几星级。每位客人,住一晚,吃两顿,收费80美元。对西方人,无所谓,对中国人,就有点吓人了,一天,600多元人民币!

夜幕降临时,我们在露天餐厅里,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美餐。有的游客,胃口奇好,吃了一盘又一盘。

我和王勇江的房间在海滨木楼的二楼。一开门,就在凉台上可以欣赏大海和沙滩。完全是一个世外桃源。但是,房间里没有两张床,钥匙也不灵光,我和服务生讨论了半天,他就是搞不懂。

他反复对我说,房间够你们用了。是的,这个房间里有电话,有电视,有空调,有卫生间,外拙内秀,档次高。但是,没有两张床,还是不行。可爱的服务生,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当我们终于见到服务生抬来的床时,只有苦笑了:他老兄拿来一张儿童床,我即使侧身睡,也短了一截。而那张正床,完全是又宽又大,如同皇帝睡的一样。只好将就了。

通夜,闻海水拍打沙滩,黑人音乐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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