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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人界秩序所在 如何能因一人本有的命数……

月出东山了,洛迦本是于苍生台之上逆光而立,而她站在苍生台下,被渐明的银光笼罩,全然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但在男声怨愤至极地砸落最后一字之时,伴随他尾音劈下的是足以划破天际的雷光。

在那样凌厉的雷光里,凤鸢也便看清了他的面容。

即便是被魔修辱骂为伪善之人,他却面容平静,恍若未闻。

雷声呼啸里,她垂下眼眸,声音与那雷声混于一处:“师尊,我并非有意偷听的。”

她也没料到她走过来了,以师尊那样的修为,竟然都还没有动静。

凤鸢话音刚落,洛迦还未言语,那男声却又先大笑起来:“偷听?竟然有人能偷听到您身上?怎么?您的这具身体终于要支撑不......”

轰鸣雷声里,那魔修的声音戛然而止。

凤鸢见着洛迦拂袖间,侧对着她那一面云镜便在顷刻之间溃散无形,声音也便是在那一刻消失的。

那魔修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身体终于要支撑不......”什么?

是支撑不住了吗?

可是怎么会呢?

师尊虽有受伤,可却从来没有虚弱过的,怎么就会......

不,等等,师尊看起来是从未虚弱过,可她方才来苍生崖,师尊竟然都未曾察觉出。

师尊的身体真的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吗?

可是为什么呢?

狂风掠起洛迦宽大的袖袍,猎猎作响,他面容平静地步下苍生台,没有一丝半毫被凤鸢窥破私事后该有的情绪:“无妨,不是什么大事。”

而后,他又问她,“你此时来问心殿,可是为凤珩?”

凤鸢心里有些乱:“是为了阿珩,可是师尊,您的身体......真的像那人所说的要支撑不住了吗?还是那只是那魔修胡言乱语之词?”

她本以为这一世会师门和乐,所有人都顺遂无虞,可这次历练回来,好像有太多变化。

小师妹被逐出师门,二师兄决意不顾修为也想要去陪小师妹。

如今又得知师尊也许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这世间浩瀚广阔且无穷尽,但渺渺众生之广,皆与凤鸢无关,可洛迦,于她来说却是不同的。

她初到异世时是没有记忆的,那时的她便跟在他身边,他养她、护她、教导她,却又更是尊重她,那是她前一世从未体会过的好。

于她,他是师,更是唯一可以信任亲近、永远也舍弃不下的长辈。

洛迦走到凤鸢面前:“倒并非全然是胡言乱语。”

凤鸢倏然抬头看向洛迦。

洛迦淡然地笑了笑:“这具身体的确是支撑不了多久了,但这身体是树木捏成,本就不能长久,为师到时不过是用回自己的身体罢了。”

似是看出她的不放心,他轻笑着,抬手轻抚了下她的发:“阿鸢放心便是,为师不会魂飞魄散的。”

真的只是极轻的一下,雪色广袖与莹白雷光皆自眼前一晃而过,雷光消弭之时,清寒的指腹触及她发间那一瞬也便抽离了,就如同她尚且年幼又没有前世记忆那些年岁,她若是哭闹不止,他便是这般哄着她的。

细细回想起来,她竟是师尊费心最多的一个徒弟,师兄、师姐,甚至是小师妹,拜入师尊座下时都已不算小了,她却是自幼就跟在师尊身边,得师尊悉心照料。

因而即便洛迦抽回手那一刻甚至还有足以惊散旧梦的雷声灌耳而入,凤鸢却莫名地整个人都镇定了下来,那些微的心乱也在一瞬之间消散无踪:“树木捏成的身体?是真的吗?您为什么要用树木捏成身体,而不用自己的身体呢?”

她忍不住偷偷窥探洛迦,要不是怕师尊会不喜,她甚至想伸手去戳两下。

这怎么看也像是血肉之躯啊,怎么会是树木捏成的?而且竟然可以用树木捏成身体吗?

她怎么没听说过?若是可以用树木捏成身体,那那些修士拼了命地夺舍是为了什么?直接用树木捏身体不就完美了?

不过哪怕不用师尊说,她想想也知道,用树木捏身体肯定限制颇多,而且估摸着一般修士也捏不了。

“我现在的身体的确是用树木捏成,至于原由,我暂且不能告知于你,阿鸢且记得我不会出事便好。”

洛迦并非没有察觉到凤鸢还是隐有不信的视线,他便问她道,“为师何曾骗过你?”

“以前好像是没有。”凤鸢想了很久,然后很诚实地摇头。

即便是她幼时因为二师兄故意在她面前吃糖葫芦,而到师尊面前哭着告状,半夜里闹着性子要吃糖葫芦,师尊也没骗过她。其实她也没多想吃,只是想看二师兄吃瘪而已,更没指望师尊真的惯着她,毕竟那样大的雨,又是大半夜,师尊便是说要给她买回糖葫芦,又能去哪里买?

可偏偏师尊明知道她是有意的,却也在责罚二师兄后,冒着倾盆大雨去世俗界给她买回来了。

那时她以为师尊是对她胡闹的纵容,如今再回想,却发现,那依然不是纵容,师尊从不会纵容任何人的胡闹,那多半是师尊认为逗她哭的确是二师兄的不对,故而她要胡闹着要糖葫芦,他也会在责罚二师兄之后,去为她买回来,而她过分胡闹的结果便是在吃了糖葫芦之后在问心殿静坐看了半日的书。

至于为何是师尊去买,而不是让二师兄亲自去买,玄天宗与世俗界之间,来往是需要时日的,以二师兄那时的修为,当夜怕是回来不了,否则师尊也许便会唤二师兄去,而不是亲自去了。

师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定有其原因在,纵然是这般小事,也没能例外过。

但既然所有事的背后都必然有原因在,那如今师尊骗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何况......“您方才连我来了都没察觉出。”

凤鸢的言下之意不难明白,洛迦便道:“为师方才的确是因着炼丹,又要渡化诲海魔修,一时伤了元气,这才没能察觉到你的到来,倒也并无大碍,调息些时日便好,只是阿鸢既是不信,我如何解释都是徒劳,但为师的确并无欺瞒你之意,再者,为师一直在这问心殿,何时你觉得不放心了,便尽可亲自来问心殿看看。”

重峦叠嶂间的雷声渐散,长空之中晕染开万点星光,雨幕却又如银河般倾泻,恍似与那星光交汇坠落,他略一拂袖,划破夜幕的星河便绕开两人,径直汇入一池微漾的碧色之中:“如此,你觉得可好?”

似乎除了如此,也别无他法,以师尊的修为,若是要隐瞒,任是何人也是看不出异样的,而且师尊直言不会说用树木捏身体的原因,她追问下去也是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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