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老主簿寻衅空丧命,少将军入帐且发威(3)
“行文上报,依律而行。”谢瑍环视四下道,“诸君谨记遵守法度,违法者无论高低贵贱,皆一视同仁。”
“大人请饶恕草民冒犯之罪,草民知罪。”王凌大喊道。
“王凌,你把律法当成何物?你冒犯的不是本官,是刑律国法。”谢瑍厉声道,“本官不计你的冒犯,所以再三相劝你回去闭门思过。可你以为本府软弱可欺,屡屡进逼,视国法于无物。勿要多言,按律惩处。”谢瑍再次看了一下自己的属官道,“王凌如此无法无天,贼曹、贼捕、决曹、辞曹,你们偕同查处王凌是否有其他犯罪事实,一并上报。且将王凌收监,余罪并处。”王凌听了谢瑍此言,满脸惊惧,再无一点跋扈之色。
“诺!”众曹一凛,一齐施礼道。
“退堂。”谢瑍说完,回转后院不提。
这时候,众吏才恍然大悟,郡守大人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刚才不过是杀鸡儆猴而已。众人怜悯的看着王凌,摇摇头,常言道: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见过大人第一天堂上的威风,见过大人堂上听政的明鉴,也不至于如此了。这王凌看着众人的颜色,羞怒交加,竟然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堂上。有人赶紧禀报谢瑍,谢瑍沉思片刻道,“传告其家,领人回去,着贼曹派人府前监视,所有人等无故不得外出。俟伤病好转,再收监不晚。余事照常。”谢瑍没想到的是,王凌回去以后,羞怒交加,没过几日竟然一命呜呼。他的儿子后来上京告状,还闹出一段风波,这是后话不提。
谢瑍回到二堂,暗暗思虑诸事。遂拿起笔一一列明急需安排的诸事。
1、遴选百工贤士
2、信鸽培养
3、□□及水泥试制
4、学堂奠基
5、辑古今文选和启蒙读物
6、大型床弩试制
7、探煤炼矿及炼钢之法
8、工兵铁锹、□□作为标配
9、攻城器械之研究,研铸火炮、地雷、□□、手榴弹等
10、军旅后勤随军医生、辎重车
11、试制马掌,改进马鞍
……
谢瑍正在冥思苦想,谢祯进来禀报,兵曹掾史刘蒙求见。
“请他进来。”谢瑍放下手中的笔,换缓言道。
“属下刘蒙,拜见大人。”刘蒙进门抱拳行礼。
“兵曹大人,可是募兵有成?”谢瑍问道。
“启禀大人,属下按照大人所言,四下宣传,已募得青壮百余人。”
“两日之间吗,竟有百余人,不少嘛。”谢瑍道。
“禀大人,多是流民,城内青壮只有十数人而已。”
“不要着急。”谢瑍道,“人在何处?”
“已俱在兵营校场,特来请大人。”刘蒙道。
“也好,我正想去军营以观。”谢瑍道,“谢祯兄,更衣。”谢瑍说着,起身到内屋,换了一身武士服,这可是他根据后世的运动员的服装自行设计的。然后外面罩了一件白色长衫,方才出门。刘蒙看到谢瑍如此打扮,心中一愣,心想,如此美貌的长官,如何能压得住这帮兵痞呢?
谢瑍让谢祯牵来那匹黑色大宛良驹,来到衙门外,翻身上马。刘蒙也跟着上了自家的马,往兵营而去。刘穆之早看见谢瑍出来,安排太史庸、刘道规和甘越随后而去。
走在秋天透明的阳光里,谢瑍充满了惬意。微眯双眼,高远的蓝天上,白云悠然。城内的喧闹并没有掩住大江拍打岸边的声响,而蝉声也此起彼伏的萦绕在耳边。
广陵的军营无法与北府兵营相较,甚至连谢瑍去过的临时军营也颇有不如。营房低矮地围了三面,权当是围墙了。只有大门还像样,门前站着卫兵,无精打采的。见有人到来,方才打起精神,见是兵曹带人而来,急忙打开营门。谢瑍下了马,一行人鱼贯而入。
营内很安静,场地倒是不小,几乎看不到兵士。谢瑍看看刘蒙,刘蒙尴尬道,“久无战事,兵士都懈怠了。”说着引着谢瑍进了将军营帐。将军营帐门前也有两个卫士,见到来人,急忙施礼。刘蒙以手向谢瑍道,“还不拜见凌江将军谢郡守。”卫兵即刻半跪行礼,“拜见将军。”谢瑍以手虚引道,“免礼。”卫兵起身去准备招待之物,谢瑍在营中坐定。太史庸和刘道规他们站在谢瑍身后。
“刘兵曹,那就聚将吧。”。
“诺。”刘蒙来到帐前,亲自擂鼓,
“咚---咚咚----咚------”鼓声骤然响起,如平静的水面投下石子,顿时间军营内响起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咚---咚咚----咚------”二通鼓响起,已经有人进了军帐。
“咚---咚咚----咚咚咚------”三通鼓毕,所有将官已然聚齐。
刘蒙半跪抱拳禀告,“启禀将军,兵曹掾史刘蒙向将军报告,广陵军营将官俱已来到,请将军训导!”
谢瑍一直在注意着将官们的表情和动作,最先到来的是两个年轻人,大约二十五六岁,来到后抱拳行礼就站在一边;后来陆续到的是四个三四十岁的汉子,都是身材魁梧之人,见上面坐的谢瑍是一个俊俏少年,顿时满脸的不谐。虽未出言不逊,进帐行礼之时都是颇不情愿,碍于军规不得不行。
谢瑍心中暗想,果然军中之人尚武,看我年轻又不似孔武之人,以为可欺。今日我就立个威吧,希望不要有不长眼的。
“刘兵曹,可有未到之人?”谢瑍按例问道。
“禀将军,董尉曹未到。”刘蒙答道。
“可知所为何事,不来点卯?”谢瑍道。
“属下不知。”刘蒙答道。
“速遣人相召,来见本将。”谢瑍道。
“诺。”刘蒙出帐安排兵士去请尉曹。
不一会儿刘蒙回帐报告,“禀将军,已派人去请董尉曹。”
谢瑍点点头,并不言语。大帐之内顿时静下来,看着谢瑍平静的脸,帐下几人忽然觉得有些压抑。时间慢慢流逝,众人压力越发大了。这就是谢瑍在借势,虽然端坐如常,面色从容,却已暗运功法,向下面的众将缓缓压去。这种气势上的东西,可意会不可言传,可以说是功力的外放,也可以说是精神波的共鸣。到了这一层次已不是后天所能,最少也得达到先天之境。
刘蒙离的最近,这种感觉尤为强烈,他这才明白,为何朝廷让这么一位少年来此,也开始明白这个少年为什么如此安详而从容,同时也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这几天没有偷懒。刘蒙看看其他人,两个年轻人还好,那四个比他更是不堪,额头已然汗津津的。刘蒙此时方才明白,这四个家伙肯定对将军无礼了,而将军大人已经对他格外照顾了,天哪,这个少年究竟有多大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