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等你解释
彭跃灿在那一百多平米的公寓房里等的望眼欲穿,眼看太阳西落,天色越来越暗沉,却也没有等到霍麒麟的消息,他的心也仿佛那不断下落的太阳,一点点的沉到了冰冷的河底。
他其实早料到了,她这一去,就很难再回来。他心中明白她对展凡舟的感情放不下,这一个星期来的魂不守舍足以证明,但还抱着一丝希冀,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他更没有立场去改变她的选择,纵使心中难过,纵使整个人和霜打的茄子一般失魂落魄,也只能将这些苦楚藏在心底,不为人知。
霍麒麟带着展凡舟回公寓取她的衣物时,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她从包里翻出钥匙准备开门,展凡舟倚在门旁眼神含笑的看她,“原来你住在这里,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
她哼的一声,“那是你对我了解太少了,哪怕上点心,也不至于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展凡舟含笑连应了几声是,房门一开,屋内一片沉重的黑暗,浓烈呛鼻的烟雾扑面而来,霍麒麟剧烈的咳嗽起来,眉头拧成了麻花状。
她刚要迈步,被展凡舟一把拉到了身后,“怎么这么大的烟?”而且是香烟的气息,显然是有人在这封了门窗,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猛吸才会造成这么大的烟雾。
霍麒麟把门完全敞开,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小心的窥了一眼他的表情,故作装的淡定说,“可能是阿灿吧。”
“谁?”展凡舟突然想到那日在街上遇见她,她被人拽走的一幕,当时那个长的文弱的小白脸还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展凡舟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森森然的看她,“他和你住在一块?”
“他帮我看家……”避重就轻的敷衍,怕他再追问,连忙一个闪身钻进了屋里,打开灯,赫然见客厅的沙发上赤身躺着一个酒鬼。茶几上东倒西歪的放着十几罐空瓶,烟灰缸更是被烟屁股插的像个刺猬……
彭跃灿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喝多了不说,全身上下竟然就穿着一条四角裤,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霍麒麟看到这一幕有点无措。
展凡舟走到她的身边,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转过头看她。
她有点无言以对,默默的将头转开,流进了自己的房间去收拾东西去了。展凡舟站在原地,看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沙发上挺尸的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脚步调转,紧跟她的身后进了房间。
霍麒麟默默的打开皮箱,默默的打开衣柜,将那天血拼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塞进皮箱内。床畔陷了下去,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眼睛盯着她走来走去,就是一言不发。
这气氛有些怪,霍麒麟被他的眼神攻势压迫的有些上不来气,本来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就变成没理的一方?想了想,腰一挺,脖子一梗,和他四目相对,“你看我做什么?”
“等你解释。”他一把将皮箱给的盖子给扣上了,不让她在往里塞,拽着她的手拉倒面前,微微仰着头看她,“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她理直气壮的说。
“这段时间,你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孤男寡女……”没等他话说完,她抬起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皱眉道,“这话怎么说的?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是我睡卧室,他睡沙发。”
展凡舟瞥了她几眼,虽然相信这没什么,但是醋坛子难免要倒一倒。
“你先收拾东西吧。”他站起身出了卧室。霍麒麟看着他的背影撇嘴,心道,你和别的女人传绯闻,还陪人家逛街买东西我都没说什么,你竟敢怀疑我?哼……
等她收拾利索,拖着个大皮箱出了卧室的时候,展凡舟已经双手环胸斜倚在门口等她了。见她出来,他上前几步接过她手里的皮箱,霍麒麟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沙发,顿时唬了一跳。
好家伙,先前沙发上那个裸着上身的醉汉,此刻已经被雪白的餐桌布兜头盖脸的蒙在了身上,知道的是个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停的是具尸体呢。
霍麒麟瞥了一眼罪魁祸首,展凡舟耸耸肩,拎起行李向外走去。
“你等下,我给他留句话。”连忙找出纸笔,写下几个大字放在茶几上,霍麒麟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一声辛苦了,然后转头跟上展凡舟的步子离去。
这一觉睡的格外漫长,等彭跃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宿醉后头有些痛,翻身坐起,下意识的瞥了眼卧室,突然发现原本禁闭的房门竟然半掩着。
彭跃灿心下一喜,连忙起身趿拉着拖鞋过去,门一推就开了,里面空空如也,柜子的门也敞开着,衣服没了大半,他那颗滚热的心霎时间如同被丢尽了南极一般,冷的透彻。
走了,果真是走了。他苦笑着回到沙发里,看着满茶几的一片狼藉,在一处略显空旷的地方横着一张小纸条,是她的笔迹,用欢快的语调说着她的远走高飞。
彭跃灿对着那张纸条沉默了良久,然后缓缓的起身,走进浴室冲了澡,开始收拾屋子里的残局。当里外打扫干净之后,他披上外套退出了这个房子,门落了锁,锁上了他这一个星期来的开心快乐和惶惶难过。
天外淅淅沥沥的又飘起了小雪,晶莹剔透的雪花在路灯下翻转起舞,飘忽落地。这或许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在逐渐上升的气温里,它无法在保留美丽的外表,落地就已融化成一片冰水。
两个人并肩在人行道上走着,霍麒麟从背包里翻出雨伞遮在两人的头顶,他一手拖着皮箱,一手将她的纤腰搂在怀中。
她的手没带手套,在冷风中冻的有些发红。他抬起手,大掌将她的覆盖住,“收回去吧,我来撑。”
他的掌心很暖,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瞬间抵去了所有的严寒。霍麒麟看着他摇头,“不用的,不是很冷。”
他坚持,夺过伞,然后肩膀从她的身后横跨到她的另一侧肩头,即可以把她搂在怀里,又可以替她打伞。只是这么一来,他的大半个身子都落在了伞外,雪花旋转着落在他的肩头,化成水雾,渗透进去。
这样的动作换了一般人来做,女孩都要被勒着脖子站不稳,他仗着身高臂长,给了她富裕的空间,显得既温暖又温情,她忍不住红霞飞脸,心底的甜止不住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