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不是无辜的
以初是被一阵噩梦给惊醒的,白井方的安眠药本来就不多,放在水壶里已经被稀释的差不多了,因此以初昏睡的并不是很沉。
她醒来时大汗淋漓,伴随着腿上的痛疼,整个人都显得疲累不已。
抹了抹额头,她有些惊魂未定的坐正了身子,下意识的朝着病床上看去。
“我说不吃。”以初皱眉,一挥手,陈婶本就拿的不稳的粥悉数倾倒,全部往旁边的裴陌逸身上扑去。
乔断楚千龙几人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都不由的摇摇头,对视一眼,“这,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
他嗤笑了一声,微微挑眉,“果然是个好消息。”
说完,他挺着圆滚滚的啤酒肚,一步一摇的离开了病房。
裴陌逸心疼的抱紧她,“初儿,冷静一点。”
滕柏涵一愣,诧异的开口,“死了?”
她为什么要睡着啊?
“初儿,对不起。”
看着以初泪流满面跪坐在地上用力按着按钮的模样,几人都吓呆了。
“对,死了,刚刚新闻报道出来。说是死于急性心肌梗死,就是欧千品亲自动手,也没能将人给救回来。”潘局长翘起腿,表情自然更加轻松了。
“我没事,我还有以初要照顾呢。”白以枫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偏过头看向缩在沙发上的以初一眼,随即看向浑身狼狈的裴陌逸,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他们两个还是处于这么僵硬的状态吗?”
他们向来如胶似漆,默契好的像是一个人似的,如今因为白井方的死,恐怕是要触礁了。
“动手。”欧千品撞了身边的人一下,几人抿了抿唇,只能进行全力抢救。
裴陌逸一步一步的走到她床边,满嘴苦涩,“初儿,你这样,会闷坏自己的。”
“节哀顺变。”
“初儿,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裴陌逸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碗她喜欢的那家店的皮蛋瘦肉粥,蹲在她身边喂她。
初儿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要恨死他了。
“爸……爸爸……”以初手忙脚乱的拿过被放在床头的氧气罩,用力的罩在白井方的脸上,脸上惊恐的表情无以复加,眼泪无意识的从通红的眼睛里涌出来。
这两人,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了?
和这边的欢喜不同,白家却到处弥漫着一股低沉之气。
“走吧,白井方的后事也不能马虎。我们去看看白以枫吧。”乔断拉了楚千龙一把,小心的越过裴陌逸和以初,往白以枫走去。
“呵呵,不必客气。”潘局长站起来,“那你好好休息,我准备好了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欧千品见她没反应,皱了皱眉又回头看向裴陌逸,却见他也如同木头人一样,似乎也是什么都没听见。
白以枫踉跄了一下,‘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拳死死的捏着,眼睛通红通红一片。“不,不可能的。”
裴陌逸急忙将她抱了起来,“初儿……”
以初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却很快缩了回来,随即又往沙发旁边缩了缩,将头埋在膝盖里,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哗啦啦啦’窗外的雨猛然落下,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整个天空都已经暗了下来。冬日里难得的雷声轰然响起,轰的一下震得仿佛房子都在动摇一样,闪电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照的裴陌逸的脸灰白灰白的。
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裴陌逸的手臂,“好好照顾她。”说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见乔断两人走过来,他对着电话那段的人说了两句便挂断了。
裴陌逸垂下头,心里荒凉荒凉的。“初儿……”
他翘着的二郎腿豁然放下,将茶杯搁在了桌子上,匆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乔断叹气,“你以为以初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她是情绪发泄不出来,心里堵得慌,没办法。她这是在折磨大哥,也是在折腾自己。你看她,从白井方去世到现在,连哭都没有哭过,这样憋着哪里能好的了?昨天大哥站在她房门外站了一夜,我让他去休息他也不去,这两人,真的是……”
“是啊。”乔断叹气,随即看到以初站起身,拖着拖鞋匆匆的往楼上走去。
以初闭了闭眼,没看他,只是蜷着身子重新躺回了床上,将被子盖在头顶上,声音沉闷,“你出去。”
“和我说什么谢谢,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白以枫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滕柏涵几乎整张脸都被裹着,双手双脚因为骨折都被固定着,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看了他一眼,有些吃力的开口,“这么高兴?有,有什么喜事吗?”
“不吃。”
欧千品就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到两人如此模样,忍不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哗啦一声,雨似乎下得更加大了,如同一大盆水直接从头浇下来,重重的打在地上。
“放手,放手。”以初深吸了一口气,不吵不闹,只是睁着通红通红的双眼看他,用力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双手。
滕柏涵还活着,她爸爸却再也不能说话了,再也不能叫她以初,用尽所有的能力去疼她宠她了,甚至,都来不及看她穿上婚纱。
裴陌逸不想放手,他怕这一放,初儿便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了。然而看她抽的手都红了,心底到底还是不忍,微微放松了力道,让她抽了出去。
裴陌逸收紧手臂,心里又痛又悔,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巴掌。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能让她这么伤心,为什么不用温和一点的方式逼出东方和,明明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为什么还要她那么在乎的父亲去冒险。
“嗤……”陈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粥还是热的,这么倒下去,估计要烫到了。“裴少,你没事吧,我,我去给你找东西擦一下。”
“没……还来得及,来得及的,救他,救他啊……”以初爬行了几步,紧紧的抓着欧千品的衣服,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开口。
以初脑袋疼,疼得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见。她只知道自己依然无能为力,纵使重生一次,她依然不能保全自己在乎的亲人,甚至还让他提前结束了生命。
他说不下去了,后面的话彼此都明白,其实他们心里都有底。那天白井方说了那么多话,就是给了他们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