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番外：兰悠和祁炀（一百四十四）
调入门诊不到一星期，兰悠就迎来了第一个忙碌高峰。
从早上一直排到晚上，整整一天的号都预约满了不说。中午还有一对临时从外地赶来夫妻，两人没有预约，家庭条件又不富裕。多逗留一晚的食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兰悠心软，就让护士带着去挂了号。利用午休时间给他们加了塞。
晚上临下班之前，秦放打了通电话过来，约她一起去吃晚饭。兰悠正忙着开单子，没空闲聊，只利落地答应声“好”。等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没问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后面还有患者排队等着，看不完只能自动加班。没工夫回拨过去，她赶紧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反正下班后再问也来得及。
就这么高强度的一天下来，兰悠有些头晕眼花。看完最后一个患者，她坐在桌前一边揉眼睛，一边再次感叹岁月不饶人。
“叩叩”，轻轻地敲门声这时响起。
兰悠想都没想就直接有气无力说了一句：“抱歉，今天的号放完了。看病请预约。”
“我不看病。”熟悉的男声里带着笑意，又有几分无奈，“我就是看病，也看不到你这里来啊。”
兰悠动作一顿，转头看去，就见秦放不知道什么时候亲自跑了过来。男人一身休闲西装，高大的身体斜倚着门框，姿态懒散随意。
“呵……”兰悠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放直觉她这笑声里藏着深意，挑眉问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对，没什么不对。”兰悠叹口气，“就是吧……你是我调到门诊之后，第三个特意单独跑到妇科来的男性。我就忽然有点被戳到了笑点，反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放的确理解不了她的笑点，不过他仔细品品，确实有些怪怪的。尤其这三个男性里，他们老秦家还占了两个。
“那第二个是谁啊？”
“祁炀表妹的……大伯子？”兰悠想了想，点头给自己肯定，“嗯，应该是这个关系。”
“韩瑞。”秦放准确的说出了人名。他和祁炀深交多年，对他错综复杂的关系，比兰悠这个新上任女朋友了解多了。秦放不禁皱眉，“韩瑞来找你做什么？”
当然是让祁炀少敲点竹杠啊……可要是实话实说，那就真是说来话长了。而且她也不知道祁炀后面具体要怎么做，说破了会不会有影响。但是她也不想对秦放撒谎。
兰悠沉默一秒，笑着转移话题：“晚饭你订好地方了吗？没定的话，我请你吧。”
秦放眉心微动，知道她是有事情不想告诉自己。他也没有追问，便顺着她的话接道：“没定。你电话挂的太快了，我本来要问问你想吃什么的。”
兰悠不好意思笑笑：“今天实在太忙了。”说完她站起身，朝他走过去，“等我一会儿啊，我先去休息室换下衣服。”
…………
医院附近新开了家烤肉店。兰悠前两天看过宣传单后就想来试试，正好今天实现了。
正是饭点时间，店里人不少。两个人拿了号码后，等了一会儿才有地方。
这种情况想挑选座位是肯定不可能了。空下来的位置是个角落，临近后厨上菜的地方，不是很理想。
看着秦放一身手工定制，坐在不算宽敞的位置上，兰悠很是歉意：“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不用。”秦放倒是完全不介意，他喝了口饭店赠送的大麦茶，硬是把带着logo的塑料杯用出高档水晶杯的效果，“好不容易排到的位置。而且我闻着这个味道，感觉还不错。”
听他这么说，兰悠便没再坚持。拿出手机扫码后，开始自助点餐。
“你想吃什么？”
秦放：“你先点。点完我再往里加。”说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热热闹闹的烟火气，好像他正式接手秦家之后，就没有再这么放松过了。
“祁炀今天没来接你？”那货自从有了名分后，女朋友就成了他的空气，简直是一刻离不得。恨不能和女朋友融为一体。
兰悠认真看着手机，随口答道：“他今晚要开会，还有应酬。”说完她将手机递了过去，“喏，我好了。”
秦放伸手接过，认真查看起菜单。
兰悠拄着下巴，望了会儿天：“对了，昨天我爷爷和你爷爷……”
“你放心。”秦放看她一眼，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他们两个这么大年纪了，不会发生恶性肢体冲突的。”
谁担心他们会动手打架啊，两人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我是担心他们一言不合，气出个好歹。”
“他们不是一言不合，是一直不合。不过没气出个好歹。”秦放这边也选完了吃的东西，把手机递还给她结账。提起昨天，他又开始头疼，“你不知道吧，我爷爷昨天说那个疗养院环境不错。同龄人多还热闹，硬是逼着我给他办了入住手续，交了一个月的费用。房间就在你爷爷隔壁。”
“我爷爷隔壁不是有人吗？”
秦放叹气：“我给隔壁那位老先生添了钱，让他换了另外的房间。”
兰悠：“……”有钱人的操作，她理解不了。
“他们两个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兰悠迟疑着，还是问了出来。按照秦放的版本，她爷爷给秦茂之治过病。可是看昨天两人之间的相处，根本不像是患者和大夫这么简单。显然还有别的故事。
秦放：“过节……算不上吧。”就是你妈妈把我叔叔给拐跑了。“兰悠，我问你件事。有些冒昧，你别介意。”
“嗯？什么事？”
“这么多年，你就没好奇过你父亲那边，还有什么亲人吗？”
“不好奇啊。”兰悠摇头，毫不在意的语气，“有没有他们，我不都照样生活吗？”
秦放有点扎心。
“那……如果他们现在出现在你眼前，想要和人认亲，你怎么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兰悠笑了出来，“我觉得这种假设挺无聊的。我爸在的时候他们都没来。这么多年了，谁还认识谁啊。”
秦放一噎：“我是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