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番外：兰悠和祁炀（三十四）
送走了祁炀，兰悠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收拾。
一切搭理停当，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上面有秦放发来的未读信息：【我到了，楼下等你。】
接收时间竟然是十分钟之前。
兰悠心里有些急，直接回了语音消息过去：“抱歉秦先生，我刚刚在收拾没看见你的消息。我这就下去。”
“咻——”地一声提示音，对方秒回：【不着急。】
兰悠没有再回复。手机往牛仔裤口袋里一塞，拎起要带去疗养院的东西，匆忙出了门。
黑色商务之前停的位置有点碍事。祁炀滚了后，秦放便自己的车挪到了他之前停放的位置上。
兰悠刚一出楼宇门就看见了他的黑色商务，却迟疑着没靠近。
“嘀——”鸣笛声响起，示意了一下。她这才继续大步上前。
秦放今天没带司机。兰悠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后座上，然后开门坐进了副驾驶。
“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她扯过安全带系好，冲旁边的人歉意一笑。
“该说抱歉的是我，我来早了。”秦放说着，抬手给她看了下自己的腕表，“现在还不到8点半呢。”话音落下时，秒针走了两格，分针正好指在6那里，八点三十整。
“呵呵……”女人低柔的笑声在车厢里荡开，兰悠莫名被戳中了笑点。
秦放似乎受到感染，也跟着低声笑了起来。
“我按照导航开就行吗？”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了一句。
“可以的。”兰悠点头，“那个地方很容易找。”
疗养院建在b城新区的山脚下，距离市内不算远，空气又很清新。环境设施，还有服务医疗，在国内算是不错的。
当然价钱也很不错。
兰悠的收入在b城也算得上是中上等，每个月支付这里的费用，起码就要去掉一半。兰老爷子手上那些积蓄，之前给他治病做手术基本都用得差不多了。老人家在高校任过教，又有高级职称，退休金不低。这笔钱兰悠是留下来给爷爷傍身花用的。
她工作忙，人不能在身边照顾他。老爷子身上钱多一些，也方便。
兰老爷子这会儿没去院子里遛弯儿，也没去活动室。两个人来了之后，就直奔他的房间。
兰悠之前和爷爷打过招呼，说是有一个他原来治愈过的患者的后人要来探望，并没有具体介绍是哪一个。可兰老爷子看见秦放的时候，那双浑浊的眼中还是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他很快便掩饰过去，兰悠发觉，可秦放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兰老先生，鄙人秦放。”赶在兰悠开口引荐前，他自己郑重其事的做了自我介绍，“我父亲当年承蒙您救治，家人一直感激不尽。最近来b城办事，机缘巧合认识了兰悠，没想到她竟然是您孙女。冒昧前来，希望没有打扰您清修。”
“不打扰，不打扰……”兰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他，冲旁边的沙发抬抬手，他住得单间儿，屋子宽敞整洁，除了没有炉灶不能做饭，其余的和那种大开间公寓没什么区别。“坐吧，随便坐。我年纪大了没什么讲究。年轻人不要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就好。”
见两人自来熟，兰悠便没说什么。冲秦放点头示意了一下，拿起茶具转身去卫生间清洗。
“您哪里的话。”秦放将带来的礼品放到桌上，选了个距离兰老爷子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一晃也有二十多年了。小时候您还教我认过几味药材，不知道您还记得吗？”
兰老爷子若有所思，随即笑了出来，苍老的声音里满是缅怀：“有印象……那时候啊，呵呵……”他抬手比划了一个高度，“你好像才这么高。”
秦放看着他比划那个位置，无奈地笑着摇头。他是高中快毕业的时候骨骼才突然张开的，别看现在身材高大，以前还真比同龄人瘦小。
兰悠这时候端着洗好的茶具从卫生间出来。她看了看秦放，又看了看自己爷爷，总感觉两人相处的融洽度比她想象中的要高很多。
“对了悠悠。”兰老爷子忽然想起什么，“你去楼下203，帮你李爷爷看一下他的手机，他急了好几天了。”
兰悠疑惑：“他手机怎么了？”这个李爷爷是兰晋的老同学，毕业后一直没什么联系，没想到老了住了同一家疗养院。因为子女都在国外，兰悠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帮忙照应一下。
“呵……”兰老爷子满是鄙夷的笑了声，“智商低还非要用智能机，谁知道他又碰着什么了。”
兰悠忍俊不禁：“行，我这就去帮他看看。”说完冲秦放歉意的笑笑，“那麻烦你陪我爷爷说说话。”
秦放微笑点头：“放心。”
“回来前你顺便折两朵月季。”眼见着孙女儿走到门口，兰老爷子又有了吩咐，“就墙边花坛里那个，挑那种半开不开，新鲜的。”
“知道了。”兰悠回头冲老人家吐了吐舌头，“还要颜色搭配顺眼。”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复又关合，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安静而又怪异。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就这么对坐了几秒，最后是秦放率先开了口：“兰老先生，您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唉……”兰晋叹了口气，“知道。你和悠悠她爸爸，长得挺像的。”
…………
纸飞机在宽敞地客厅里盘旋了两圈，而后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
陈立这时抱着一摞文件从外面走了进来，没有留神到，一脚直接踩了上去。
祁炀心疼得直摇头，“就这支飞得远，还让你给踩坏了。”
陈立默了默，站在原地低头含胸：“抱歉祁少，是我的疏忽。”
祁炀倒也不是真的在意一支纸飞机，只是闲得无聊加单相思，不找人点麻烦就格外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