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内心体

砚无归被深渊之主诺登斯的神力带到了祂的神殿之中。

古朴的神殿，没有多么华丽，只有一些看起来经过数万年风霜的石柱，构成了这里，令人心生敬畏。

神殿内，没有多余的侍者，只有一位白发长胡的老者，威严目光看着砚无归。

正是深渊之主诺登斯。

“找到你了啊……”

砚无归轻笑一声，直视邪神。

“吾知道你，新生的神明，审判好不容易多了一位信仰之神，本是件好事，可你吞噬乌达尔，蔑视吾的威严，吾不可能就此放过——嗯？”

诺登斯还没说完，就看到砚无归身后滔天死气浮现，朝祂杀来。

“现在的新神，看来还需要有人教会祂们敬畏一词为何意。”

诺登斯眼中闪着怒火，手中法杖出现，掷地有声，瞬间就有无数夜魇从法杖下涌出，将砚无归团团围住。

祂可是深渊之主诺登斯，旧神的代表人物，怎么可能随意就与砚无归这般“粗鲁”的人打斗。

虚妄，吾倒想看看你这位狂妄的新神，内心世界究竟是如何的。

砚无归现在是神体，是“功德无量上神”，身披黑纱，就算诺登斯也不能透过那层黑纱看到砚无归真正的模样。

诺登斯微微打了个盹，砚无归打破祂的神像，的确惹怒了祂。

就在这时，祂忽然看向了远处，神色变得不满了起来。

“时光那个家伙，难不成是来找我的？”

……

另一边，砚无归被夜魇团团围住，就陷入了另一处漆黑的世界中。

一男子时而温柔看向一旁，时而狂笑，神色癫狂，或是脚踏皇莲，悲悯世间，又或是在黑纱下狞笑，脚底是万丈深渊，是骷髅铺路。

快速切换之下，这些夜魇也能看到那人身后出现无数邪神触手，看起来诡异不可名状。

没错，这是砚无归的内心世界，夜魇有个功效，能让一个人内心最矛盾的两个方面无数倍放大，最后死于欲望，或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而砚无归身上最矛盾的地方，便是祂亦正亦邪，又似佛如魔。

说他是正神吧，他又为铸造魂界勾了无数人的魂魄，甚至自己降下天罚，让无辜的人死去。

说他是邪神吧，他又有着无数信徒虔诚的信仰，将他奉若神明。

而这也是砚无归现在越来越疯的原因。

砚无归站在高处，享受他人的目光，或是嫉妒或是期冀，是正神亦是邪神，偶尔祸乱人间，随手降下诅咒，又偶尔乐善好施，尊号功德无量。

食之无味的教条，世俗之人的白眼，砚无归都不在意，他遵从本心，性子上来了，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就算深困在这无意义的空壳之中，我仍然是我的领土中唯一的王。

“哎呀，被人发现了。”

那犹如分裂一般的人忽然冷静了下来，看起来与外面无二。

众人见我千百态，却无一态恰似我。

砚无归的内心体忽然用身后的触手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力气越来越大，脸色变红逐渐发紫，脖子上的血管若隐若现。

身体变得窒息了起来，内心体眼中的笑意却更深，氤氲着寒意。

他狂笑着，在即将窒息晕倒的时候，眼中的光亮达到了顶点。

“送葬。”

熟悉的黑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镰刃泛着幽光，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银光。

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自然由他掌控。

随心所欲。

没有动用什么别的本领，只是简单握着黑镰杀了上去，脖子上的触手还在勒着。

越是濒死，砚无归就越疯。

内心体手握黑镰送葬，将那万千夜魇杀了个遍。

站在尸山血海之中，脖子上的触手被收回，砚无归大口呼吸着，手中的黑镰送葬也消失了。

半晌，他却是忽然看向了昏暗空间中的某处，声音冰冷刺骨。

“真是没意思。”

……

“狂妄！”

眼见着砚无归这么简单就醒来，并且还屠了祂的夜魇，诺登斯神色愠怒，也知道了砚无归的战力，可不是那群新神可以媲美的。

砚无归身子在原地晃了晃，就睁开了眼睛，恢复了几分笑眯眯的模样。

“我想，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人形状态，既然如此，东西还我。”

砚无归忽然换了一副怠倦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懒散但不失斯文，可能窥探深渊的诺登斯可不会相信祂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