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换伴侣的眼睛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沈沉白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始终落在身侧熟睡的人儿身上，一夜未曾合眼。
黎明的曙光悄然穿透厚重的窗帘，洒下微弱的光芒。第二天的清晨就这样来临。
陆玥霁悠悠转醒，刚一睁开眼睛，便听到了沈沉白那带着关切的温柔嗓音：“醒了？阿姨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我陪你去洗漱吧。”
陆玥霁微微坐起身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你知道的，我自己完全能够应付这些事情。”
然而沈沉白却坚持道：“可是我还是会担心啊，就让我陪着你吧。”说罢，他站起身来，轻轻地扶住陆玥霁的手臂。
于是，沈沉白果真一路陪伴着陆玥霁来到卫生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生怕他会出现任何一点闪失。
陆玥霁清晰地感受到身旁沈沉白的气息，那温暖而又令人安心的味道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无比深刻地意识到，或许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沈沉白这样如此无微不至地担忧和关心着自己了。
当两人回到餐桌旁时，沈沉白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但还是迅速接通了电话。
几句简短的交谈之后，他放下手中尚未吃完的早餐，转头对家里的阿姨嘱咐道：“麻烦您照看好玥霁，我有些紧急的工作需要处理一下，先回书房了。”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走进了书房，并轻轻带上了门。
陆玥霁听到沈沉白离去的声音，趁着沈沉白不在身边的机会，摸索着离开了座位，缓缓朝着客房走去。站在客房门前，他抬起手，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敲响了房门。
“老先生，是我。”
“陆先生，请进。”
陆玥霁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地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他的目光坚定而急切，刚站定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老先生，我还是有些心里话想跟您聊聊，关于我的这双眼睛，究竟得怎样治疗才能够痊愈啊？”
老先生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说道：“像你这般聪慧之人，难道还猜不透其中的缘由么？”
陆玥霁微微皱眉，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但仍然抱着一丝希望追问道：“难道……果真需要换上他人的眼睛才能恢复如初？”
老先生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回答道：“不错，陆先生。”
听到这个确切的答复，陆玥霁不禁浑身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眼睛状况竟然已经恶化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感到心情异常沉重。
过了一会儿，陆玥霁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继续追问：“既然如此，那么请问老先生，您准备给我换上谁的眼睛呢？”
老先生微微一笑反问道：“难道这个问题陆先生竟然都没能猜到吗？”
陆玥霁愣了一下，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个可能的人选，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实在想不出来，如今这年头，又有什么人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眼睛换给旁人呢？您该不会是打算去联系我的母亲吧？”
陆玥霁深知母亲对自己的疼爱，如果得知此事或许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牺牲。然而除了母亲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愿意为他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这时，老先生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说道：“自然不是。真正愿意将眼睛换给你的人，其实是你的伴侣——沈先生。他已经与我达成了一项交易。”
陆玥霁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您说……沉白要把他的眼睛换给我？”
“没错，就是这样，他心甘情愿地想要将自己的眼睛换给你。不得不说，这小子可真是无畏啊！失去双眼之后，他又如何能够继续紧握大权呢？但无论怎样，他对你的感情确实是真挚而深厚的。”
听到这话，陆玥霁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猛地摇着头，大声喊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如果我的复明是以牺牲他人的眼睛为代价，尤其是他——沈沉白的眼睛，那我宁可这辈子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
陆玥霁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只有他自己清楚，那种身处无尽黑暗中的恐惧和无助有多么可怕。他独自承受过那样的折磨，所以绝不允许沈沉白也去经历同样的苦难。
此时，陆玥霁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他无法想象，那个一向聪明睿智的沈沉白，居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
“他……真的就这么喜欢我吗？”陆玥霁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疑惑。
沈沉白那么聪慧机敏，他不可能不清楚失去眼睛将会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何等巨大的影响。没有了光明，他的世界将会变得一片漆黑；所有曾经熟悉的事物都会离他远去；他再也无法欣赏美丽的风景、阅读精彩的书籍，甚至连正常行走都会成为一件艰难的事情。
然而，即便深知这些后果，沈沉白却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将眼睛换给陆玥霁。
这时，那位老先生轻轻地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缓缓说道：“孩子，他是自愿将眼睛换给你的，而且特意叮嘱我一定不能让你知晓此事。所以，你只需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要他的眼睛！求求您了，老先生，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治好我的眼睛吗？”陆玥霁满脸焦急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对重见光明的渴望，但更多的却是坚决拒绝用别人的眼睛来换取自己的视力。
坐在对面的老先生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确实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了。如果陆先生您执意不肯接受沈先生的眼睛，那么恐怕您这辈子都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度过了。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一下啊。”
听到这话，陆玥霁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我宁可这样算了，老先生，我决定放弃治疗，也不会去更换眼睛的。”
然而就在这时，老先生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房间里，让人摸不着头脑。等他笑够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们二人倒是如此情深意切，处处为彼此着想呢。实际上，倒还真有一种方法能让你的眼睛重获光明。”
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陆玥霁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什么办法？请老先生务必帮帮我！”此刻的他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心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老先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手中有一件稀世珍宝，名为‘春若薄丝’。只要你拥有它，就能恢复视力，而且无需替换任何人的眼睛。只不过嘛……”说到这里，老先生故意顿了顿，卖起了关子。
陆玥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急忙追问道：“只不过什么？老先生但说无妨。”此时的他心情可谓是又惊又喜，恨不得立刻知晓所有的细节，因为重见光明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只见老先生目光炯炯地盯着陆玥霁，一字一句地说道：“陆小先生，据我所知，您不仅具备能看见世间鬼怪的特殊能力，甚至还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对吧？”
陆玥霁心一惊，琢磨不透这老先生到底是哪里的高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的，我确实记得上一世。”
“我想要陆小先生上一世的所有记忆以及这一世的某些记忆。”
“这一世的某些记忆？什么记忆？”
“不可说，但是不会伤害陆小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