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老先生，是我。”门外传来一个略带紧张的声音。
门内传出一声温和的回应：“陆先生，请进。”
得到允许后，陆玥霁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胸膛一般。然后，他轻轻地、缓缓地推开那扇略显古朴的门，迈着沉稳却又稍显迟疑的步伐，径直走进了房间。
一进门，陆玥霁的目光就如同两道明亮的闪电，直直地射向坐在书桌后的老先生。那目光坚定无比，同时又透露出一股急切之意，好像他心中正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刚刚站定身子，陆玥霁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老先生，我还是有些心里话想跟您聊聊，关于我的这双眼睛，究竟得怎样治疗才能够痊愈啊？”
听到这话，老先生微微抬起头来，凝视着陆玥霁的双眼，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气声虽然轻微，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无奈与惋惜。随后，老先生用一种缓慢而沉重的语气说道：“像你这般聪慧之人，难道还猜不透其中的缘由么？”
陆玥霁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了一道浅浅的沟壑。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内心正在激烈地思考着什么。不过很快，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再次开口追问：“难道……果真需要换上他人的眼睛才能恢复如初？”说这句话的时候，陆玥霁的声音略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恐惧。
老先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整个房间里静得出奇，甚至能听到两人呼吸的声音。终于，老先生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不错，陆先生。”这个简单的回答犹如一记重锤砸在了陆玥霁的心口，让他一时间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听到这个确切的答复，陆玥霁不禁浑身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眼睛状况竟然已经恶化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感到心情异常沉重。
过了好一阵子，陆玥霁才缓缓地平复了心中那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涌着的情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把所有不安和疑惑都一同吸入腹中，然后再慢慢地消化掉。
待心情稍微平静一些之后，陆玥霁再次开口追问道：“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那么烦请老先生明示，您究竟准备给我换上谁的眼睛呢？”
那位老先生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没有直接回答陆玥霁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难道对于这个问题，陆先生居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吗？以您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猜出一二才对啊！”
陆玥霁闻言不由得愣住了，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一个接一个可能的人选如闪电般在他的脑海中划过。这些人的面容、性格以及与他之间的关系一一浮现在眼前，可经过一番仔细思索之后，他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说实话，我确实苦思冥想了许久，但依旧毫无头绪。现如今这个社会，人人都自顾不暇，又有哪个人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宝贵的眼睛让给别人呢？难不成……您是打算去联络我的母亲吗？”
想到这里，陆玥霁的心猛地一紧。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那个一直视她如珍宝、无微不至关怀着他的女人。
如果母亲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真的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他。可是，除了母亲以外，陆玥霁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会愿意为他做出如此巨大的奉献。
这时，老先生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说道：“自然不是。真正愿意将眼睛换给你的人，其实是你的伴侣——沈先生。他已经与我达成了一项交易。”
陆玥霁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您说……沉白要把他的眼睛换给我？”
“没错，就是这样，他心甘情愿地想要将自己的眼睛换给你。不得不说，这小子可真是无畏啊！失去双眼之后，他又如何能够继续紧握大权呢？但无论怎样，他对你的感情确实是真挚而深厚的。”
听到这话，陆玥霁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猛地摇着头，大声喊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如果我的复明是以牺牲他人的眼睛为代价，尤其是他——沈沉白的眼睛，那我宁可这辈子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
陆玥霁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只有他自己清楚，那种身处无尽黑暗中的恐惧和无助有多么可怕。他独自承受过那样的折磨，所以绝不允许沈沉白也去经历同样的苦难。
此时，陆玥霁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他无法想象，那个一向聪明睿智的沈沉白，居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
“他......真的就这么喜欢我吗？”陆玥霁望着远方，喃喃自语着，她那轻柔的声音仿佛被风一吹便会消散在空中，其中夹杂着的一丝迷茫与疑惑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要知道，沈沉白可是出了名的聪慧机敏之人啊！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失去眼睛将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多么翻天覆地般巨大的影响呢？没有了光明，他原本五彩斑斓的世界将会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事物也都会如同烟雾一般渐渐地离他远去；他再也无法亲眼目睹大自然中美丽如画的风景，再也不能尽情地沉浸于精彩绝伦的书籍所构建的奇妙世界里，甚至就连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正常行走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恐怕都变成了一项异常艰巨而困难重重的挑战。
然而，即便是如此清楚明了地了解这一切可怕的后果，沈沉白却仍然毫不犹豫、毅然决然地做出了那个令人震惊不已的决定——将自己宝贵的眼睛无私地换给了陆玥霁。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旁静静聆听着两人对话的那位老先生，慢慢地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自己下巴处那已经花白的胡须，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之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眼，用一种缓慢而又沉稳的语调缓缓开口说道：“孩子啊，他可是心甘情愿地把眼睛换给了你呀，并且还特别嘱咐过我，无论如何都绝对不可以让你得知这件事情的真相。所以呢，依老夫之见，你也就权当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吧。”
说完这番话后，老先生深深地看了一眼陆玥霁，然后转身默默地离开了。只留下陆玥霁独自一人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心中思绪万千，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不行，我绝对不能要他的眼睛！求求您了，老先生，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治好我的眼睛吗？”陆玥霁满脸焦急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对重见光明的渴望，但更多的却是坚决拒绝用别人的眼睛来换取自己的视力。
坐在对面的老先生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确实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了。如果陆先生您执意不肯接受沈先生的眼睛，那么恐怕您这辈子都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度过了。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一下啊。”
听到这话，陆玥霁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我宁可这样算了，老先生，我决定放弃治疗，也不会去更换眼睛的。”
然而就在这时，老先生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房间里，让人摸不着头脑。等他笑够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们二人倒是如此情深意切，处处为彼此着想呢。实际上，倒还真有一种方法能让你的眼睛重获光明。”
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陆玥霁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什么办法？请老先生务必帮帮我！”此刻的他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心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老先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手中有一件稀世珍宝，名为‘春若薄丝’。只要你拥有它，就能恢复视力，而且无需替换任何人的眼睛。只不过嘛……”说到这里，老先生故意顿了顿，卖起了关子。
陆玥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急忙追问道：“只不过什么？老先生但说无妨。”此时的他心情可谓是又惊又喜，恨不得立刻知晓所有的细节，因为重见光明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只见那位老先生双眼闪烁着锐利而明亮的光芒，紧紧地凝视着陆玥霁，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一般。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说得清晰而有力：“陆小先生，据老夫所知，您可不单单拥有能够洞察世间鬼怪行踪的奇特本领，更令人称奇的是，您竟然还完好无损地留存着上一世的珍贵记忆，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啊？”
陆玥霁心中猛地一震，暗自思忖道：这位老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会对我的秘密知晓得如此清楚！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片刻后，陆玥霁终于鼓起勇气回答道：“没错，老先生所言不虚，我的确还记得上一世所经历的种种过往。”
听到这话，老先生微微颔首，表示满意。接着，他又提出一个让陆玥霁意想不到的要求：“那么，老夫希望能得到陆小先生上一世的全部记忆，还有这一世中的一部分特定记忆。”
陆玥霁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这一世的某些记忆？不知老先生所说的具体是哪些呢？”
老先生神秘一笑，轻声说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但请放心，老夫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于陆小先生之事。”
陆玥霁犹豫再三，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若能用这些记忆来换取重见光明的机会，倒也不失为一桩划算的交易。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点头：“好吧，我答应老先生的条件，请您务必替我治好这双眼睛。”
到了动手术的那天，陆玥霁默默地躺在手术台上，心情复杂无比。然而，他最终还是决定不把自己已经洞悉沈沉白内心想法这件事告诉他。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一片温热柔软的触感轻轻地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耳边传来沈沉白温柔低沉的声音：“安心睡一觉吧，等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好的……”“好。”
陆玥霁的指尖不由微微颤抖，不是害怕待会要治疗，而是不敢相信沈沉白到这个时候还真想着要把眼睛给自己。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底下，恐怕再也寻觅不到第二个人能像这般对待他了。
“沉白，待我的身体康复之后，咱们一同前往国外领取结婚证可好？”陆玥霁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的爱人，轻声说道。此时此刻，他已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愿与沈沉白分离，因为他深知沈沉白对自己那份深沉而炽热的爱意。倘若真要分开，沈沉白必定会暗自神伤、黯然落泪。一想到此处，陆玥霁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紧起来，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心爱的人为自己难过。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向来对陆玥霁有求必应且反应迅速的沈沉白，此次竟罕见地沉默了片刻。
陆玥霁见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指尖也微微颤动起来。难道说……沈沉白并不情愿吗？就在陆玥霁满心疑惑之际，沈沉白终于缓缓开口：“好，待到你手术成功完成，我们即刻启程前往国外领证。”言罢，他轻柔地吻了吻陆玥霁的手背，那动作温柔至极，仿佛生怕弄疼了对方。可惜的是，由于角度问题，陆玥霁无法看清沈沉白眼眸深处所蕴含的款款深情。
一直在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老先生目睹此情此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没有情丝之人又怎能真正懂得何为情爱，进而倾心于他人呢？
这时，护士小姐走过来，礼貌地对沈沉白说道：“沈先生，请您暂时移步到室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