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讨个公道
何为世间极致？
当相思祭炼本源阴阳二灵，晋升阴阳法则六境，为仙帝魔帝时，便是世间极致。
惊才绝艳的上元天帝、齐修与其第二世端禅、相叟、相思。算是一脉相传，五人皆为魔仙混沌体，五人皆掌握本源阴阳二灵，五人皆为阴阳法则止境。
相思还留了后手，他自碎魔心、仙格，祭炼了阴阳二灵伪灵，否则何至于阴阳法则不如五行法则进展快？
所以相思才有大气魄以一己之力迎战半神子璞九人。
青禅仙尊阵前教授法相秘术，山海法相法天相地。心怀大海，苍茫浩荡，可纳百川；心如高山，巍峨磅礴，可立千仞。
端禅最后留给相思的余荫，是他所留的日月法相。
本源阴阳二灵、阴阳二灵伪灵、掌握上古乃至太古秘术、端禅所留日月法相，绝对超越了那位惊才绝艳的上元天帝，可为仙魔两界古往今来第一人。
游历浩荡光阴河，抵达登神长阶，相思步步往上，走得很慢，慢不是稳，而是心事太多。饶是仙魔两界古往今来第一人，恐怕也是被别人拿捏在手心算计。
拂袖而去，自登神长阶返回人间，如龙皇一般，当个人间守护者，这等心思，相思也并非没有。
毕竟按照推演，无论青禅仙尊是野心勃勃还是恬淡不争，他总归在算计自己。
与虎谋皮。
从一开始与青禅仙尊联手，便是与虎谋皮，难怪伪神敖玄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试图插手仙魔两界之事。
骑虎难下。
事到如今，骑虎难下了，无论是青禅仙尊压制半神子璞还是半神子璞镇压青禅仙尊，他们必定会将怒火倾泻到人间。天神女娲垂死，她塑造的三千世界毁灭，她留下的天道法则崩溃，如同登神长阶破败再无天地法则降临，如同吞天大魔蚩尤可以吞噬天道契约，人间桎梏，拦得住他们？迟早沦为虚设。
疏仙尊见到相思心事重重，只以为是懊恼先前没能镇压半神子璞，一路喋喋不休劝解，越发让相思心烦意乱。
“大外甥，你见了忘忧姑姑，可要有礼，有礼方有理。”疏仙尊嘱咐道。
相思竭力忍住呵斥疏仙尊的冲动，疏仙尊也是一个可怜人，彻头彻尾，他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傀儡，是青禅仙尊以一个合理身份接近自己。
那一幕如何不是当初在相地临水垂钓？
青禅仙尊垂坐五重天，鱼饵为疏仙尊，相思为鱼，自在畅游光阴河。
青鸟自然知晓相思心烦意乱，她连忙扯开话题，询问道：“疏仙尊，忘忧仙子她们是何时来的混沌神域？”
“她们惨败后，在神魇外甥的带领下逃入混沌神域。”疏仙尊答道。
青鸟与嬴姝曾在北冥世界遗留之地见到过忘忧仙子，她也觊觎时间神格，可惜面对半神相叟实在孱弱，麾下堕落神使死伤过半，若非吞天大魔蚩尤自五重幽驰援而来，恐怕被放逐到时间漩涡的便是忘忧仙子了。
相思担忧的则是黄帝轩辕少阳，他依旧留在混沌神域。尽管相思不愿面对他，但无论如何，黄帝轩辕少阳才是他的父亲。
还有五团初生法则，青鸟与嬴姝和相思提及过，称得上初生法则的，只有混沌法则、吞噬法则、大地法则、时间法则与空间法则。这是世间最古老的法则，也是诞生五位初生神灵的法则。
相思不愿取，是想留给黄帝轩辕少阳。
可现在忘忧仙子在，她何其野心勃勃？为了重返仙魔两界，悍然发动初生之土与蛮荒妖域的战争，一场姜水平原之难让人间生灵涂炭。
相思快步行进，九十九阶，尽头便是混沌神域。
破败的登神长阶，坍塌的混沌神域。
相思一步踏足其中，这一次，依旧没达到当初相叟的高度，差得还远。
“小心。”相思释放阴阳领域，将三人笼罩其中，他尝试释放神识，搜寻黄帝轩辕少阳的下落。
在混沌神域深处，黄帝轩辕少阳面壁思过，如同当初黄帝部落大巫轩辕严岳之孙轩辕青松背负祖、父两代人的罪孽，九年面壁。
黄帝轩辕少阳背负的，是他的罪孽，姜水平原之难，他罪责当咎。
黄帝轩辕少阳无碍。
在黄帝轩辕少阳不远处，有一方时空领域，忘忧仙子在，无忧仙子在，神魇在，上百堕落神使也在。
相思不动声色先去查探了一番深潭里的五道初生法则，期间黄帝轩辕少阳没转身，他也没招呼。见到五道初生法则无恙，相思面露得意笑容，缓缓踱步到时空领域，背负双手，甚至往前倾，招呼道：“忘忧姑姑，近来可好？”
“承蒙相思侄儿惦记，好着的。”忘忧仙子款款一笑，并不为当前处境担忧。
倒是那无忧仙子，似乎昏厥过去，侧卧在时空领域一角，无人近身。她婀娜身段弯曲如蛇，可惜看不见脸色。
相思瞥了无忧仙子一眼，并无怜悯，毕竟无忧并非真正的无忧，而是忘忧仙子施展灵魂剥离术占据的无忧身体。
一个忘忧，坐镇大墟，与吞天大魔蚩尤联手，掌控妖族。
一个无忧，坐镇无忧岭，与白泽交好，与人族交好。
可惜妖族长者苍梧老妖约束妖族，不肯让妖族踏足登神长阶，冲返仙魔两界遥遥无期。
可惜相思随白泽祭炼魔帝焚琴魔躯，几乎陨落浩渺西海，无忧与忘忧的算计落空。
人间尚有一尊守护者，名龙皇，让无忧与忘忧不敢轻举妄动。
重返仙魔两界遥遥无期，留在人间也并无意义，或许是察觉到龙皇许多时日没有露面，两人悍然发动蛮荒妖域与初生之土的战争。
那横流姜水，倒悬竹笛，流淌的是人族与妖族的鲜血，颠倒的是人间秩序。
若非轩辕青松九年面壁，以人王境修为铸帝兵背叛者的救赎，拔剑自刎以鲜血祭剑，借助灵境黄帝轩辕少阳一击破开禁忌屏障，人间依旧否？
若非筹备多时的文典在四方台铸初生城，人间依旧否？
无忧即忘忧。
不过相思依旧嘲弄一句：“忘忧，你该不会又杀了无忧，再次以灵魂剥离术占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