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堂陀仙剑

相思连吃三碗茶水，如青禅仙尊所言，茶最能修心；更如伽罗领主所言，相思心思浅薄。所以青禅仙尊才招待相思喝茶，除了修心，还有品尝茶水滋味。

相思尝出来了，如青禅仙尊所言，茶性苦，苍生亦苦。

左手握剑，剑是堂陀仙剑，温养一只阳灵。

右手捏盏，盏是蛋壳黑陶，装盛一口苦茶。

吃了茶，放下黑陶蛋壳杯，握紧堂陀仙剑，相思一脚踏进时间领域。

时间之力在流淌，相思盘坐其中，堂陀仙剑悬浮身前，手放在心口，那里有一颗律动的本源阳灵之心。

当梦里梦见千百遍的事情真真切切摆在眼前，相思迷茫了，他的手在颤抖，那颗本源阳灵之心、人心和魔心一同律动。

该如何面对白泽？相思茫然无措。自己并非白泽之子，但受到白泽的无上恩泽。

“白大人，我欠你，所以还你。”相思面色坦然，招来堂陀仙剑，以本源阳力温养，在时间领域中，堂陀仙剑成长迅捷。

当初白泽自掏本源阳灵之心，温养将死的相思。

如今相思自掏本源阳灵之心，祭炼堂陀仙剑为阳灵。

这是一个不算漫长，但也不短暂的过程，也只有在时间领域中才能如此。

相思无法做到心无旁骛，往事如光阴河的浪花，如时间领域的时间之力飞旋，一件件闪逝而过。

将本源阳灵之心给予相思续命，再替相思温养人心的白泽彻底丧失了修为，沦为寻常凡兽。半神相叟化作石头与伪神敖玄交手，白泽不敢逗留人族领域，潜藏在竹笛山，与初代木灵士官一道。

初代木灵士官奉相叟之命教诲三代五灵，三代五灵为金灵黄铜虎、木灵曼陀罗花妖、水灵斑斓水蛇小泠、火灵朱鸟、土灵敖玄分身。

当小石头和夕在野地里刨食时，白泽曾远远打量。他不敢靠近，倒不是怕惊吓到小石头，而是怕被人发现踪迹。

青鸟氏太阿奉炎帝姜执之命巡视领地，偶然遇见白泽。不过相比发现白泽，青鸟氏太阿还发现了一件事，他火急火燎地返回和炎帝禀报。

十来年前坠下岐山尸骨无存的黄帝部落帝子轩辕少阳竟然以黄帝之名，带着黄帝部落战士跋涉而来。

“要捉拿白泽，也要迎战少阳。”炎帝姜执野心勃勃，让青鸟氏太阿吩咐下去，以秋收盛典的名义传讯炎帝部落四十八个氏族齐聚岐水平原。

“捉拿白泽，问询战事因果。”炎帝姜执下令。

竹笛山还是竹笛山。

在初代木灵士官的屡次蛊惑下，不知情的白泽破开半神相叟设下的五灵温养大阵，带着相思返回竹笛山。

初代木灵士官看到有相氏被炎帝姜执驱逐，他并未出手相助。在白泽的指引下，相思随白泽下山，在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野地里，他见到了被驱逐的有相氏老妪带着孩子艰难跋涉。

当相思从老妪手中接过一把糜子和麻籽时，他知晓自己该成为一位领袖了。

大雪皑皑无可果腹，白泽让松鼠衔果果腹。

大雪皑皑前方无路，白泽盘旋在前引路……

一切戛然而止，相思收回思绪，注视着眼前的堂陀仙剑。

堂陀仙剑化作一个翩翩美少年，他先是与相思对视，又皱了皱眉，再绕着相思行走一圈，不悦说道：“就你是我的主人？”

相思本来还在斟酌措辞该如何面对白泽，等见到堂陀仙剑出言，他叹息一声，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用面对白泽，真好。

无法复活白泽，不好。

不等相思回答，堂陀仙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捏茶壶往嘴里灌茶水，吃了一大口又尽数吐出来，嫌弃说道：“这啥呀，可真难喝。”

“这是茶。”相思替堂陀仙剑解惑道。

“我问你了？”堂陀仙剑一脸嫌弃走远一些，倨傲说道，“你是我的主人不假，咱们可得约法三章。”

相思一听气乐了，他可以感受到和堂陀仙剑的联系，毕竟这是自己祭炼出来的阳灵。他好笑道：“小剑是吧，你说来听听。”

“啊呸，”堂陀仙剑吐了一口唾沫，撇撇嘴，极度嫌弃说道，“你才叫小剑，我叫大剑，大剑，你懂不？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大。”

相思扶额叹息，果然，这堂陀仙剑到底是疏仙尊温养诞生的灵智，这性格完全随了疏仙尊的性子。

“小剑，过来。”相思伸手朝堂陀仙剑抓去。

“大、大、大，”堂陀仙剑体型暴涨数倍，得意笑道，“我大剑岂是浪得虚名的，就凭你也想抓住我？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魔化。”相思低声喝道。

相思魔躯暴涨到六十六丈，他弹出一个指头拨了一下堂陀仙剑，堂陀仙剑竟然吓得瘫软在地，惊呼道：“老天爷，你咋这么大？”

相思俯视堂陀仙剑，询问道：“你想叫大剑还是小剑？”

“小剑，小剑。”堂陀仙剑低声下气答道。

“过来，”相思体型缩小，招手等堂陀仙剑过来，指了指凳子，说道，“坐。”

堂陀仙剑有些羞怯地坐下，谄笑道：“主人……”

不待堂陀仙剑说下去，相思打断道：“小剑，听说你要与我约法三章？”

“不敢，不敢。”堂陀仙剑眉眼顺从，倨傲姿态彻底消失。

“喝茶，”相思以阳力托着茶壶斟茶，等堂陀仙剑吃了一杯，艰难吞咽下，相思再斟一杯，板着脸说道，“小剑，你太年轻气盛且桀骜不驯，喝茶最能修心养性，你当痛饮三千杯，品尝出个中滋味才算完。”

等堂陀仙剑嫉妒不悦地吃下第二杯，相思忽然捧腹大笑。

这是先前青禅仙尊对他说的，他再说给堂陀仙剑，这种感觉实在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