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光阴湖
五行本源，相思分毫未取。
青鸟以时间法则查探光阴河，提防着半神子璞推演出时间神格的下落。推演神格不是小事，半神子璞似乎很费力，至少青鸟修习时间法则，若是时间神格出世她自然能感应到。
等候的日子实在乏味，青鸟以时间之力钓取不少光阴鱼，与黄帝轩辕少阳、嬴姝和龙蠡分食。她尝试窥探一些光阴河的秘密，可惜时间法则并未大成，无法窥探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那位伪神人皇的一番言论无疑让知晓《竹书纪年》，且从白泽讲述中得到一切不为人知的真相的几人充满了疑惑。毕竟当相叟退出混沌神域镇压仙魔两界时，天皇、地皇去向不知所踪，凤皇彻底陨落，人皇依旧在混沌神域尝试炼化天神神格。但相叟召唤几人人鬼镇压仙魔两界是事实，除了人皇是在登神长阶遇袭跌落光阴河，沦落为人鬼，其余几人的行踪无法解释。
这一切是那么匪夷所思，如同一个天大谜团，悬在世间。
“嗯？”青鸟皱了皱眉，她以时间法则钓取一尾光阴鱼，那光阴鱼却无端消失，她慎重地退回坍塌的混沌神域，提醒道，“小心。”
几人纷纷警惕地防备着，嬴姝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或许是我的错觉。”光阴鱼的无端消失让青鸟自然地联想到那股偷袭伪神人皇的神秘力量，她以为是自己多虑了，还未放下戒备之心，龙蠡忽然沉闷哼一声。
龙蠡一只龙角被折断，然而四人并未见到任何生灵，也没有察觉到一丝熟知的法则。
太过于诡异，就和人皇被不明生灵袭杀一样。
那不明生灵袭杀人皇，却并未取神格，那神格照样回到了混沌神域，更是让人费解。就如同天神女娲陨落，神格依旧在混沌神域一般。
一切太过于诡异，四人不敢再在接壤登神长阶的地段停留，退到那孕育五团五行法则的清泉。
整个混沌神域除了清泉孕育着初生的五行法则，再无半点法则存在，太过于破败，以至于让人怀疑这方混沌神域的真假。
“不对，这并非水灵之力。”青鸟凝视着那团墨黑法则，她感应到了时间法则的气息，于是尝试招出一缕时间之力温养所谓的水系法则，在吸收一缕时间之力后，那团墨黑法则果然壮大一分。
“时间法则？”嬴姝皱了皱眉，她尝试以一缕水灵之力温养墨黑法则，却丝毫没有变化。
嬴姝与青鸟对视一眼，青鸟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五团法则并非五行，而是五团初生法则。”
五团初生法则，混沌法则、吞噬法则、时间法则、空间法则和大地法则。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青鸟的臆想世界。
在臆想世界中，笔墨铺染。如同半神子璞一记时间溯洄，一切回到了无尽岁月前，那时候天地未开，五位初生神灵并未诞生。
青鸟挥去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那时间之神与空间之神早陨落了，修习时间法则与空间法则最强不过半神子璞、半神岁华老仙和半神纵横大魔，让半神子璞在遗忘岛溯回时间还算切实，篡改三千世界的时间法则可真是高估他了。
“没有什么能抗衡时间。”青鸟忽然唏嘘一句，这是岁华老仙的至理名言。
“发现了什么？”嬴姝询问道。
“只是猜测，”青鸟简略提了一句自己的猜测，最后总结道，“夫君没取五团法则，大概是察觉到并非五行。他五行兼修，所以比我们感应要强烈。或许夫君觉得人皇的话有太多疑点，他没有轻信人皇。”
“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是白泽屡次三番的教诲。
相思终于做到了一次。
“龙蠡，你返回人间，将一切告知敖玄前辈，”青鸟交代道，“另外，如果人间无碍，请敖玄前辈来助阵，我们务必争夺到时间神格。”
龙蠡身怀吞噬法则，如今天神女娲陨落，破开登神长阶不是难事。
龙蠡不情不愿地离去，又懊恼归来，说道：“破不开。”
青鸟哑然一笑，对极了，是自己托大，要是龙蠡能随便破开登神长阶，那吞天大魔蚩尤何至于找相思寻求帮助？
登神长阶无法破开，仙魔两界不能轻易踏足，北冥世界遗留之地充满了无限危机。四人能做的，只能在坍塌的混沌神域等待着相思归来。
五团初生的法则，在一泓清泉中孕育生长。黄帝轩辕少阳皱眉说道：“清泉在消退。”
“消退？”青鸟有些困惑，她并未察觉到清泉的消退。
黄帝轩辕少阳解释道：“我踏足这里十年有余，十年前，这股清泉有碗口大小。”
如今，小了一半不止。
“龙蠡，随我去取水。”青鸟不知道清泉彻底消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她只能选择补全水源。至于水源，自然是光阴河水。
嬴姝有些顾虑，毕竟她们对五团初生法则知之甚少，甚至连它们是五种初生法则都只是猜测，她试图说服青鸟不要轻举妄动，青鸟脚步不停，说道：“我不想坐以待毙。”
青鸟自然有她的考虑，她证实了其中一团法则便是时间法则。至于那枚土色法则，或许是大地法则，参考伪神敖玄，他神格残缺，本就是最弱的五尊初生神，又在第一次神战中神格破碎，沦落为伪神。如今其余四位初生神都陨落，唯独伪神敖玄依旧活着。所以青鸟猜测人皇之所以比其余四位伪神幸存得更为长久，完全是沾染了大地神格的光彩。
青鸟以时间法则摄取光阴河水，龙蠡拉辇载着青鸟来回奔波数日，终于让枯竭的深潭盈满了水。
“就叫光阴湖吧，”青鸟看着五团初生法则如同五个微启灵智的灵体，在光阴湖里欢快游曳，她尝试性放出火灵白隐，询问道，“白隐，你认得这些吗？”
火灵白隐自父亲隐山令狐那里得来了祖父初代火灵狐妖皇的火灵传承，他并无关于初代火灵的记忆，这与三代金灵黄铜虎他们如出一辙。
白隐摇头表示不认得，但有些期待地说道：“我也想去。”
“不怕？”青鸟问道。
火灵白隐跃跃欲试，纵身跳入光阴湖，起初他不敢与五团初生法则接触，只游曳在光阴河边缘，后来那五团初生法则并无敌意，甚至和他示好，他才壮着胆子与五团初生法则一同游曳，如同六尾鱼儿。
嬴姝也释放出水灵小泠，小泠羞怯地望着龙蠡，原本累得呼天抢地的龙蠡瞬间来了精神，沉声说道：“青鸟，走，取水。”
青鸟哪里不知晓龙蠡的这点小心思，就如同她少女时，那位青鸟氏首领太阿之子少阿总是在自己面前献殷勤。唯一不同的是她并未正眼看待过少阿，这绝不是仗着帝女头衔的高傲，而是对父亲炎帝姜执野心二字的抗争。
等青鸟与龙蠡再取水回来，水灵小泠也追逐着火灵白隐，与五团初生法则在光阴湖游曳。
嬴姝的担忧不无道理，那一泓清泉显然并非光阴河水，甚至当青鸟取来光阴河水盈满光阴湖后，那清泉水与光阴河水完全迥异。
除了取水，青鸟不时去混沌神域入口查探一番光阴河的异动，防范错过北冥世界遗留之地的时间神格出世。她不敢过久逗留，那尾无端消失的光阴鱼和龙蠡被削去半截的龙角让她心有余悸。
被削去半截龙角的龙蠡有些懊恼，他蜷缩在光阴湖边，目光追逐着游曳的水灵小泠。
在静卧湖边的日子，龙蠡总是难免想起当初在云梦泽，那段短暂的快活时光和后来的一切如同泡影被他亲手摧毁的辛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