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跳起来打你膝盖

神农山。

这座初生之土与蛮荒妖域的界山，成了妖族最后的容身之所，甚至也只是暂时的。

当蛮荒妖域沦陷，妖族把殷切的目光都放在凤凰山春姑身上时，凤凰山春姑忽然想起了苍梧老妖。苍梧老妖在的时候他扛着整个妖族，当苍梧老妖不在了，这份责任也落在自己头上了。

肩负重任是什么感觉？就是上万妖族，都翘首以盼，期待着你说的每一个字。春姑数度嘴唇翕张，始终开不了口。

“春姑大人，和人族联手吧，我们抵抗不了的。”大墟一位妖王左脸写着绝望，右脸写着哀伤，他祈求春姑继续东退，并非是贪生怕死，而是抵抗毫无作用。

“不退，扶我起来，我还能杀，大爷又领悟了一招新的刀法。”老苍大妖嚷道。

喵喵知晓春姑很为难，小声说道：“老苍，安静会儿。”

凤凰山春姑负手西望，那里本该是蛮荒妖域，本该是妖族家园，如今尽数沦陷了。东退，固然可以退一时，除了延长死期，只能给初生之土带去无妄之灾。

“朱鸟不是说人族援军来了吗？这么些日子了，我看他们是存心看着我们死，我们死了，他们也别想活。”鬼脸妖皇愤愤不平嚷道。

“鬼脸，人族愿意援救是情分，不愿意是本分，况且没有妖族入侵，人族也不会蒙难，更不会有这一场仙魔降世之灾。”春姑双目紧闭，平静说道。

平静，并非心如止水不起波澜，而是心如死水难起波澜。

“他们来了。”喵喵有些兴奋。

孩子就是孩子，总也长不大，凤凰山春姑缓缓说道：“上三境大妖随我迎战仙魔。”

“不是，”喵喵扭着春姑转身，初生之土有数位强者赶来。

炎帝姜执，人皇境巫修。

九黎王黎戈，六品体修。

人族大巫鹿璇玑，人帝境巅峰。

人族小巫黎隼，人帝境。

九黎帝女玲珑，五品体修。

黎二十九，五品体修。

人族小巫轩辕敬夫，人帝境。

人族小巫轩辕少杜，人王境。

人族小巫伏白，人王境。

人族小巫嬴丑，人帝境。

人族小巫妘许，人帝境。

守卫首领伏蒙，五品体修。

青鸟氏太阿，人帝境。

青鸟氏少阿，人皇境。

战争首领姜御，人王境。

凤凰山春姑正视炎帝，倨傲问道：“人族帝君来看我妖族热闹的？”

炎帝指着身后人族顶尖战力说道：“春姑，我不是帝君，是我们帝君让我现行驰援来的。”

凤凰山春姑眉头轻蹙，有些不信，这位向来强势的炎帝不当帝君，莫非是九黎王黎戈？

炎帝洞悉了春姑的心思，说道：“黎戈这个憨憨哪里能当帝君。”

“我是妖族领袖，按照规矩，就是看热闹也得你们帝君才有资格与我交涉吧。”凤凰山春姑神色傲慢。

若是以前炎帝自然话不投机大打出手了，如今的炎帝温和许多，尽量温和说道：“妖族领袖，我们帝君有事，过些日子自然会来的。”

“有比仙魔降世还大的事儿？”凤凰山春姑笃定心思不给人族好脸色。

炎帝皱了皱眉，想起相思的嘱咐，还是没和春姑计较，索性吩咐太阿与少阿父子去查探仙魔踪迹。

“炎帝，劝你们离去，留在这儿都得死，”凤凰山春姑瞧出来炎帝是笃定心思要参战，只好下了逐客令，她又吩咐道，“上三境大妖随我迎战仙魔，其余小妖退到苦海去。”

“所有人随我迎战仙魔。”炎帝下令道。

春姑皱皱眉，不忿说道：“你是在送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联手还有一丝生机，”炎帝说道，“春姑，让小妖退到初生之土，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不容凤凰山春姑斟酌，炎帝朗声喝道：“蛮荒妖域的妖族朋友可以退到相地避难，我们的军队已经正往姜水平原开拔，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谢谢。”凤凰山春姑松了口气，尽管无力改变战局，能庇护小妖一日也是一日，万一龙皇会出手呢？

“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仙魔都能抛弃成见联手，何况是我们？”炎帝笑道。

“你都知道了？”春姑半信半疑，毕竟妖族有苍梧老妖这尊活了上千年的老前辈，人族可没有这等存在。

“或许知道的比你还多，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见识一下。”炎帝想起相思绘制的《竹书纪年》五卷，仅仅是五幅画和少量文字，绘尽人间沧桑。

“我大概猜到你们帝君是谁了，或许我还真有机会知晓更多秘辛，”春姑话锋一转，横眉喝道，“现在，先宰了这些脏脏的生灵。”

“斩仙箭。”炎帝取下神农弓，弯弓搭箭拉弦松弦一气呵成，一枚巫力箭矢裹挟着他的愤怒引爆在一尊地仙身上。

在不久之前，这斩仙箭还是斩妖箭。

“诛仙箭。”三箭齐发，箭无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