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第６２话加利亚斯

然而下一秒，一股宛如蛋白质燃烧时所散发出的恶臭之气扑面而来。循着气味瞧去，竟见加利亚斯的上半身皮肤呈现出零星的焦灼之状，正是先前他与奥格罗德交战时所沾染到的负之物质侵蚀皮肤所造成的的结果。赛罗当即又射出一道扇形能量波，如清水拂去污渍一般为加利亚斯“洗”掉残留在身体上的负之物质。

“加利亚斯，没事吧！？”赛罗紧张地询问。

“放心，没什么大碍……”加利亚斯半跪在地上，仿佛力竭似的轻声回答了赛罗的问题。赛罗望着有些虚弱的加利亚斯，见其身体未出现被负能量进一步侵蚀的迹象，暂且放下心来。然而，加利亚斯胸前的指示器却在此刻闪烁了起来。

就在这时，悬浮在一旁空中的强袭二号机毫无征兆地忽然射出一道镭射激光，径直射向对面的奥格罗德。地球人未知会一声便冒然发动攻击，不禁令赛罗又愤又恐，随即急忙摆好了应对架势。然而出乎赛罗意料的是，奥格罗德非但没有作出任何报复性的反击，就连抵挡动作都没有进行，右眼被激光直接命中。爆炸的硝烟散去之后，其面部却没有留下一丝的伤痕。

奥格罗德呵呵地笑了起来：“明白了吧，你们的抵抗充其量只能达到这种程度而已。”他缓缓抬起左手向众人展示。之前为抵挡次元能量的攻击，其五根手指均被灼烧毁坏，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恢复着。

“似乎，确实像奥格罗德说的一样……”强袭二号机中横山向三号机开启了通讯联络，“加利亚斯奥特曼的攻击没能突破那家伙的防御工事，赛罗奥特曼虽然抓住破绽命中了他的本体，却也只是造成了微不足道的伤害。大家伙儿费劲心力赶制出来的次元能量引擎的攻击输出，那家伙却连闪避或是抵挡的动作也懒得展开……”

横山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难以压抑的不甘与愤恨顺着通讯信号弥漫在三号机的机舱之内。铃川望了望前座的加藤，他闭着眼睛沉默不语，不知是与横山一样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中无法自拔，还是依旧未有放弃，在竭力思考着新的作战策略。铃川回想起了三日前明神薰联络总部时说过的话语：“人类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左右此次战斗的走向和结局。希望a.e.c.o.的各位不要想着如何能够战胜敌人，请以确保自身平安为第一要任。”

诚然，对于战斗形势的估量，明神薰似乎从未出现过差错，铃川也始终对他的判断能力未有过丝毫怀疑。可是，大家拼命制造出了次元能量引擎，只为能够助两位奥特曼一臂之力。难道这份努力的最终结果都不过是印证了那句宛如预言一般的话语，成了白费心机的无用举动罢了？

“好不甘心啊——！！”铃川在心中怨恨地大叫起来。

这时，战场上突然响起了加利亚斯的说话声，虽然并不怎么响亮，却足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充其量吗……呵呵！若不是赛罗在无意识中留了一些力，刚才的那一击绝不会如此轻松。”

“我在无意识中……留了力量！？”赛罗有些困惑。自己刚才应该是使上了全力的，究竟是在何时留了力量呢？

“你是说，如果赛罗奥特曼以全力攻击，就能打败我？”奥格罗德似是调侃般地问道，见加利亚斯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却不作答。“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慷慨地赠送一个机会，让赛罗奥特曼再以全力攻击一次。”

此话一出，除加利亚斯之外的所有人均为之一怔，最惊讶的莫过于赛罗本人了。只见奥格罗德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赛罗，缓缓说道：“那件小玩具如果一直保持着铠甲的形态是无法发挥出最大攻击威力的。因为铠甲的本质是保护穿着者的安全，那么势必会分流一部分力量用于防御。想要击败我，就将它变化成攻击形态，抱着舍弃自身，牺牲一切的觉悟来吧！”经由奥格罗德一番提点，赛罗才恍然大悟。加利亚斯所言之“无意识中保留了一些力量”的真意——自己之所以会将手镯变化成终极铠甲的形态穿在身上，正是潜意识中害怕身体受到负之力的侵蚀才会如此行动。可是奥格罗德为何要将这件事告知于他呢？“那家伙……到底什么意图？”给敌人提醒而损害自己的优势，一般人不可能这么做。同样疑惑不解地铃川不禁向前座的加藤求问道。

“说不定，是有什么陷阱……”

“如果是陷阱的话，加利亚斯奥特曼应该能察觉到的吧？”

“那么就剩另一种可能性了——奥格罗德有绝对不会被击败的自信！”加藤慢慢地解释道，“我想，他的目的可能并非是要杀死敌人，而是想要征服敌人。『杀死』只是消灭对方的肉体和灵魂，而『征服』却能将对方的意志摧毁。奥格罗德特意留给我们三天时间准备，就是想要我们输得心服口服，最终彻底放弃抵抗的念头吧。”

“也就是说，赛罗奥特曼的下一次攻击也根本不可能打败他了？”

加藤没有立即回应，在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那倒未必。自信并不等同于事实，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呢，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加藤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到了加利亚斯的身上。

终极铠甲转变为了神弓形态——这便是舍弃了防御，追求攻击极限的模式。可赛罗的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他摸不清奥格罗德的真实意图，对是否该发动这一击仍犹豫不决。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赛罗的肩头，只见加利亚斯站在身旁，以平静的语气低声道：“你还在顾虑什么，如今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了。当然，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的。”说话间，赛罗忽觉一股强大能量由肩头缓缓流入自己体内，身旁加利亚斯的身形竟开始缓缓透明起来。

“这是……奥特合体！？”先前战斗之时，赛罗便注意到加利亚斯体内的负之力已被完全清除，如此两人则可实现以合体之态战斗的策略。只是没想到在赛罗提出建议前，加利亚斯便实行了合体的行为。

合体进行的非常顺利，奥格罗德只是静静地站立在旁，由始至终都没有采取任何的阻挠行动。就在两人的力量完全融合为一后的刹那，加利亚斯的声音忽然在赛罗脑中响起：“次元能量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力量，虽然威力巨大却极易暴走，所以需要一个额外的力量去控制。控制力越是强大，次元能量暴走的概率就会越低。记住这一点！！”

“我明白了！！”赛罗一边回答着，一边将帕拉吉之弓的弦用力拉开。而随着弓弦的逐渐绷紧，箭上的能量不断地汇聚增强。这是获得该装备以来的首次，具有充足的时间将帕拉吉之弓的能量蓄汇至巅峰。此刻由弓身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之强前所未见，连赛罗都不免有些胆战心惊。倘若三日前与亡灵之战时有如此机会积蓄力量，恐怕就不会胜得那样艰辛了。

“奥格罗德——！！接招吧——！！”赛罗放开了紧绷的弓弦，帕拉吉之弓化作利箭风驰电掣般骤然射出。弓身急速旋转，搅动空气形成巨大的气流漩涡，瞬间掀翻了周围的地面。飞沙走石伴随着急速飞驰的弓身一路前行，宛如一条巨龙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猎物扑咬而来。

奥格罗德处变不惊，忽地将双臂一展，挥散出数缕黑气。那些黑气形如游蛇，缠绕着奥格罗德的身躯自上而下游走，终汇于右掌之中，凝聚成一个气团。奥格罗德迈开右腿后跨一步，将右脚深置于大地之中以作支点，待见帕拉吉之弓逼近至面前一臂之距时，右掌猛然击出。

右掌上的气团与弓身径直相撞骤然破碎，遂听得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撞击点下的大地立时被炸出了一个圆形巨坑。两股庞大力量的相冲突带来了无比可怕的冲击气流，两台强袭战机顿时被震得在空中翻腾不止，所幸机体性能优异才免于机毁人亡，却也被逼到了百米之外。众队员定睛看去，却见奥格罗德身体亦如先前那般姿势巍然未动，而帕拉吉之弓虽依旧旋转着向前突刺，却被硬生生地阻挡在一臂之外，再无法越雷池半步。

莫非即便是倾尽了全力的一击仍无法打倒奥格罗德吗？

“还没结束呢——！！”赛罗高声怒喝，随即双臂一合，由两掌之中释放出一道五彩光束，直接命中帕拉吉之弓。这并非是第两波的攻击，而是赛罗将融合了自身与加利亚斯双人之力的能量全部灌注到帕拉吉之弓上。

帕拉吉之弓的本质是通过收集次元能量进行攻击的战斗装置，如今对次元能量的收集已达饱和状态，如果强行超额收集便可能引发能量的暴走，从而自我毁灭。但倘若能为它加筑一份额外的新力量来稳定住次元能量的涌动，便可突破目前的饱和状态再度增大次元能量的收集量，直至达到下一个饱和点。这正是此前加利亚斯所言之真意。

新力量的注入带来了次元能量的陡然剧增，奥格罗德虎躯一颤，陷入地中的双腿不自觉地向后滑行了十数米距离。但见对方抬起左臂，左掌猛击右手手背，终于逼得他要以双手之力抵挡赛罗的攻击。纯白光辉的次元之力与漆黑之气的负之力——两股能量如同两只纠缠在一起的凶兽，在战场上展开了猛烈的厮斗。周围的光线也因能量冲击的影响而扭曲变形，令激战的中心区域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只能隐约看到两人伫立不动的身形。强袭队从外围发动攻击试图助赛罗一臂之力，然而炮火刚跨过中心区域的界线便被两股相斗的能量完全消灭了。

由来自佐藤百合香的联络得知：中心区域的总能量已超过了现有侦测设备的探测上限，达到了空前的强度。建议两台战斗机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太过靠近的话会被相互冲突的两股力量碾得粉身碎骨。

“已经过了有一分钟时间了，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铃川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计时器后喃喃说道。战场上紧张的氛围令人窒息，短短一分钟时间却犹如经历了春秋般漫长。赛罗与奥格罗德势均力敌，似乎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加藤回道：“现在两人都陷入了一个身不由己的困境之中，不仅难以抽身，也无暇做多余的行动，已是骑虎难下了。他们只能继续咬牙坚持，直至其中一人坚持不住，被彻底打垮方的罢休。”

“可是，这样岂不是会有极大概率变成两败俱伤！？”

“如果能两败俱伤，或许还是最好的结果吧……”

“什么意思？”

“一旦变成消耗战，赛罗奥特曼落败的概率便会大大增加。奥格罗德给了他充足的时间蓄积力量，又眼睁睁地看着加利亚斯奥特曼与之合体，却依然不改初衷硬接这一击，证明奥格罗德早就计算到了目前的状况，并且有充分的信心取得最后的胜利。”

“怎么会这样……！！”

“倘若现在有谁能够对奥格罗德产生干扰，或是再助上赛罗奥特曼一臂之力，说不定就有逆转的机会。可是……”

可是强袭队的炮火攻击根本毫无作用，而期盼会有强大外援突然出现这种事也几乎是希望渺茫。

“有办法！！”一直倾听着加藤与铃川对话的横山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办法？”铃川急问道。

“趁现在两人还处于相持阶段，只要再为赛罗奥特曼加筑一道次元能量的攻击，必定能够一举击败奥格罗德！！”

指的是用二号机的次元能量引擎发动攻击吗？可是先前已经尝试过，根本对奥格罗德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啊。正当铃川想要继续追问详情之时，却被横山打断道：“铃川、达也，马上驾驶三号机以最快速度撤出战场，越远越好。”

话音未落，只见二号机忽然启动，以超越了上限的飞行速度猛地向着那可怕的能量薄雾区域冲去。电波因受到强能量的干扰而使得通讯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最后的对话只听得横山以一种仿佛诀别般的口吻说道：“达也、铃川、佐藤，还有a.e.c.o.的大伙儿们……一直以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裕也，不要乱来啊——！！”加藤发疯似地朝着通讯器大吼，然而声音却再无法传到对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强袭二号机一头扎进了能量薄雾之中。

“横山桑他要做什么！？”

“他想引爆二号机上搭载的次元能量引擎，给予奥格罗德重创。”加藤用最简短的话语向铃川解释了横山的行动。

记得当初与扎格纳特战斗的那个时期，其体内的次元能量引擎始终处于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状态，虽然最终在加利亚斯奥特曼的帮助下爆炸没有发生，但关于爆炸威力足以抹平几座城市的说法一直在横山心头记忆犹新。如今搭载在二号机上的引擎虽然可能没有当初扎格纳特体内的那台完美，但引爆后的破坏力应该也不可小觑。而倘若想要给予奥格罗德重创，爆炸则必须贴近其身旁引发，如此便需要有人驾驶二号机冲进战斗的中心。而这一去，便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冲入能量薄雾区内的二号机发出了令人心惊胆寒的警报声，机舱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令横山的皮肤犹如被灼烧般剧痛不已。他将次元能量引擎的输出功率提升跃至极限之上，令其无限制地收集次元能量，同时又将战机的飞行速度提升至最高。此时此刻的横山已是孤注一掷，只求在飞机解体前能够抵达奥格罗德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