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自饮自酌

女子莲步至大殿中央，蹲身一个标准的秀礼，道“明珠见过天齐圣君，圣后！”，声音如黄鹂一般婉转动听，让人忍不住去猜测那一方轻纱下的面容，是否如传说中的“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圣君大悦，合不拢嘴，笑道“公主免礼，不愧是北朔第一才女，果然名副其实！”，圣后也是朱唇抿笑，看似温婉端庄，端的是一国之母的威仪。

名副其实？东盈岄咋咋嘴，初次见面，哪里就见了名副其实了！

“公主舟车劳顿，又受了惊吓，近日都是受暻世子看顾，公主近日便坐暻世子身边吧！”圣君指着云暻身边的空位笑道。

夜明珠凤眸流转，看向云暻，隔着轻纱依稀见得面上的喜色，“谢圣君！”珠圆玉润～之声再次响起，她侧眼看了一眼左斜坐着自顾自慢酌的穆芸楚，又踩着细碎的莲步向云暻身边走去。

云暻一言不发，神色平静，如常的冷峻清雅，云淡风轻，一双美眸看不出任何心绪。

“今日宴席，本来太后也该出席，奈何近日缠绵病榻……诸位今日不必拘谨，尽兴便好！”话罢，圣君第一个举杯。

丝竹管弦之乐响起，轻歌曼舞，众人举杯，推杯换盏，酒到杯干，大殿内的气氛也一下子轻松下来，交头接耳的声音也渐渐夹杂在乐声之中。

说的无非是这在坐的众女子，有的说北朔轻纱遮面，不露真容的明珠公主，那一方轻纱之下的容颜，定是世间绝色。

也有人将她与天齐的几位公主作比较，虽是小声，却偶尔外泄几句，讨论的人时而叹惋，时而摇头，意思可见，天齐的公主们，就算生的金贵，也个个美颜，一番比较之下，到底是缺少些什么。

最后，那些人将目光转向动作出奇一致的三人，便是北延公主关珊燕，西蜀公主西子晴和天齐唯一受封享公主遇的楚武郡主穆芸楚。

最后，讨论的人齐齐将目光定在穆芸楚身上，一身水粉衣裳，未施粉黛却朱唇粉面，明眸皓齿，眉眼如画，嘴角微扬略带醉意，没有闺阁女子的娇柔与中规中矩，却安闲自在，不失风度，俏皮中难掩风流之姿，恣意中带着雅致，看似目中无人却清冷惊华，那些投向她目光的人皆频频点头，眸中是难掩的赞叹之色。

到底是天下第一美人南宫婉之女，如何能不美。

比之关珊燕，她继承了南宫婉的柔美，也继承了穆容靥的英飒之风，比之西子晴，单单那一抹“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在花下眠”的潇洒之姿，便是在世间女子身上鲜见甚至不曾出现的滟潋。

人的舌头就是这样，除却吃饭之外，就用来讲话，有时候话说的多了，更是口说我心，一番比较之下，除却那安静规矩坐着的北朔的明珠公主，他们突然觉得那一身水粉，一人独醉的女子，才是世间尤物，阆苑仙葩，美玉无瑕，甚至连那御亲王府的肖宛如小姐，比之也是逊色三分。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乐声渐息，眼前的灵动退去，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今日是专门为几国公主与太子准备的盛宴，各府的千金也均有准备了才艺的，本想让在坐的诸位见识一下在我天齐有着第一才女与第一美女之称的肖宛如小姐一绝的九弦琴弹奏，奈何那丫头昨日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诸位今日是无耳福了！”圣君面上的笑意不减，浑厚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话落，东盈岄却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持着酒盏，身子斜倚在坐榻中，靠着靠背轻声笑起来，笑声充满嘲弄。

“口中听到的到底如纸上谈兵，圣君将那肖宛如小姐说的天上少有，地下难寻一般，未亲耳听到，如何知道她不是浪得虚名！”

圣君闻言，眸光微眯，脸上的笑意不变，冲东盈岄笑道“依东太子之言，似是对我这天齐的才女有所不信？”

“并非不信！”东盈岄从榻中坐起，脸上还是恣意轻狂的笑，道“本太子早就听闻那御亲王府的肖宛如小姐是天齐第一美女，不过那日在御苑扫视一眼，本太子觉得远不如小丫头好看，所以才觉得她天齐第一才女的名声可否是虚构的，就像天齐传言小丫头一般，什么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所以这传言不可信！”

“哦？”圣君嘴角扯的更开了些，看一眼穆芸楚，冲动盈岄笑道“看来这芸丫头的确很得东太子的心！”

此时的穆芸楚已经微微显出醉意，小脸微红，双眼有些迷离，一人抓着手中的酒盏还是不停的自饮自酌着。

“那是自然，本太子看上的人，从来没有不好的！”东盈岄轻狂桀骜的笑声响起，也是盯着穆芸楚看着，端起一酒盏，冲她一举，一饮而尽，风流尽显，让在坐的多少女儿美眸流转，芳心暗动。

一时间，大殿中所有目光齐齐在穆芸楚与东盈岄之间流转，又时而转向圣君，猜测着圣君的心思。

听东太子的口气，还是不死心，要将楚武郡主求娶为东瀛太子妃，而所有人心知肚明，楚武郡主作为天齐的镇国明珠，圣君如何会将她拱手让人，别说他国，就是天齐之人，圣君也不可能赐婚，若不然，他也不会不顾楚武郡主与暻世子指腹为婚的婚约，将她指给自己的御子，至于之后为何又退婚，却是不得而知。

圣君此时却是将目光定在风尘归来的穆容靥身上，须臾，又流转于一心把玩着手中白玉酒盏的南宫泰身上。

“你想要求娶本郡主为太子妃，且看你明日可是赢家！”

就在圣君方要开口向穆容靥的时候，一直对殿内情况视而不见的穆芸楚却对着东盈岄缓缓开口。

罢了，又转向圣君，道“今日这宴席不是为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所设吗，如何能让芸楚成为这御宴的主角，圣君不是说各府的小姐都有才艺准备吗，估计她们都等急了，圣君还是快些开始吧！”

闻言，大殿内更是寂静，楚武郡主竟这般与圣君说话！

众人都齐齐一眼不眨地看向圣君，提心吊胆，圣君不会治郡主个目无君主之罪吧，却不想圣君哈哈大笑起来，道“若非芸丫头提醒，朕今日可真将这宴席弄的无趣了，来，各府千金献艺！”，余光却扫了扫穆芸楚。

圣君令下，于德海一声“各府千金献艺开始，宁王府肖离洛小姐，金凤鸾琴独奏”

穆芸楚并非真心想看什么献艺表演，不过是想寻个由头不让自己成为这里的焦点。

虽然避而再避，总有那么一种人，在人群中就是一抹光华，比如云暻，再比如依旧自饮自酌的那一身水粉衣裳的女子，虽头也不抬，一言未发，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光都不曾有，却生生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丫头你莫再喝了，你不知自己的身子如今是什么情况吗！”

严梓筱从进大殿目光便没离开穆芸楚，见她饮酒不停，他终于按捺不住，越过四公主冲她喊道，他如何看不出，今日的小丫头心中甚是烦闷，他也知道让她烦闷的原因就是她对面安闲自在的那一身月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