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述职（8）

晨曦夫人轻轻放下茶杯，轻轻拿起茶壶慢慢倾满，双手捧着茶杯嫣然一笑：“侯爷莫生气了，快来喝些参茶吧。”

苏温却在看着她的肚子，道：“几个月了？”

“侯爷您怎么忘了。”晨曦夫人放下茶杯，轻轻抚摸着肚子，“贱妾同您说过，已经八个月了。”

苏温伸出手覆上她的肚子，笑道：“我苏温那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能为我生下儿子的。”

“所以，”晨曦夫人握住他的手，“贱妾来了。”

苏温蓦然收回手，凝注着她，良久，他哈哈笑了起来，笑个不停，就像发了疯。

晨曦夫人柳眉轻颦。

苏温慢慢地止住笑声，端起参茶喝了一口，道：“凛已经做了快十年的小侯爷了啊！”

他似感叹又似赞叹。

他转眼瞧着她，笑问：“你觉得她做的怎样？”

晨曦夫人低垂下了头：“她当然做得很好，可……”

她瞟了他一眼，低下头接着道：“她毕竟还是女子。就算能力再强，将来也会成为他人的力量。或许，她还会威胁到您。”

苏温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

晨曦望着他：“如果她嫁人的话，或者她爱上了什么不该爱的人，那么……”

“那依你之见呢？”苏温拄腮笑看着她，“本侯该拿她怎么办？”

晨曦低眉敛目：“贱妾不敢说！”

苏温一笑挑起了她的下巴，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无非就是想说，杀了她，永绝后患之类的，对吧？”

晨曦轻轻摇头。

苏温敛笑捏紧她下巴，一字字道：“你知不知道，凛她才是真正继承了本侯血脉的孩子！她就是我啊！”

“杀了她，就是杀了我啊！”

晨曦畏惧至极，满目泪光，浑身颤抖。

苏温却又露出了笑颜，轻轻松开了她的下巴，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腹部：“好孩子，爹爹等你出生！”

晨曦禁不住泪流满面。

夜色中，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赵权正在摆弄着草笼中那些亮晶晶的萤火虫，抬眼他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苏凛。

“小侯爷您怎么了？”丢了草笼，他快步奔了过去。

苏凛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满身是伤啊？”他看到了她身上的道道伤痕，每一道都很深，都在汩汩冒血，她那雪衣此刻已然成了血衣。

“谁打的啊？嗯？”他搀扶住她，看着她，目中都是焦急。

苏凛还是摇头。

“北武侯？”赵权怒目圆睁。

苏凛挣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进了房里。

“小侯爷！”赵权追了进去。

苏凛坐了下来，含泪望着他：“我要歇息了。你出去吧。”

“你这满身的伤，怎么歇息？你等我请大夫回来。”赵权说罢，调头就奔进了夜色里。

苏凛仰面朝天，眼泪顺势滑落在地上。

包扎好伤口，赵权送走了大夫，轻轻关上门，回到苏凛身旁。

浑身火辣辣的疼，可苏凛却早已对这种疼痛木然。她只是呆呆地望着房顶一言不发。

“你看！”房里的灯忽然熄灭了，黑暗中飞起点点荧光。

一点小小的荧光落在了她身上，微微弱弱的，却依旧闪亮。

“好看吧。”赵权凑了过来，就站在那点点荧光之中。

苏凛含泪看向他。

“萤火虫的生命非常短暂，可它们依旧努力发光呢。”赵权走到她身边，望望漫天荧光，看看她，“我的小侯爷也很努力。努力做到了最好。”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她受伤的额头，柔声道：“所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这样，我真的会心疼的。很心疼。”

苏凛起身拥住了他，埋首在他怀里：“别离开我，永远都别离开我……”

赵权轻轻抱住她，含泪不停地点头：“那是当然。我已经没法离开你了啊。因为……”

他的目中露出了痛苦不堪之色，不敢再说下去。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却拥她更紧。

天刚蒙蒙亮，就闻满府杂乱之声。婢女下人们来回奔走，定睛细看，她们竟然手捧血盆。

“热水，快！”一声大喊，一排端着热气腾腾的热水的婢女快步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