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不战而屈人
“呸！你个弑兄小鬼！人？你也配！”五叔的丧子之痛皆转化为磨牙咧腮的滔天愤怒：“都给我上！将这猪狗不如的畜生活活打死！”
“喏！”一众家丁拿起早准备好的武器，齐齐上冲。
梁赞几人见形势不对赶忙就要跨步拦人，却被楚莫麟先挥袖挡住：“别急啊！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甚！”
楚莫麟说话时悄咪咪挪了一步，手中玉牌半举空中，正好亮相门口光线最亮处！
剔透的白玉晶莹润泽，粗壮蜿蜒活灵活现的藤蔓拥抱正中是个大大的“楚”字。古玉质朴，难得正中还有一团丝丝鲜红！
这玉牌样式虽普通，但此间四下可没人真这么觉得！
为甚？因为此物乃楚家代代相传的掌家信物！持此令者，楚家诸人皆以为尊！
‘大伯竟将此物也给这小子了？’五叔知道楚莫麟受宠，但他实在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宠上天！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早有人乖顺地跪地行礼：“见过家主！”
呵！家主？黄毛小儿他也配！
家仆们一击中的的直白让五叔炸毛更甚：“狗屁家主！都给我起来！”踹翻两个软骨头，五叔又朝楚莫麟狂吠：“楚莫麟你假冒家主信令！罪加一等！”
“五叔，是真是假，你一人老眼昏花不要紧，在座的各位可也都有眼睛！”楚莫麟毫无惧意，继续淡然咄咄：“你们既长了脑子就好好用上，便是不想着自己，也要想想远在云山的妻儿父母。”
最后一句已经算不得劝说，而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楚家发源于云山，但现在的云山，除了守祠堂的一脉，其实多是代代侍奉楚家的仆从后裔。楚家产业遍布大邕各地，相应的也需要大量信得过的人手源源补充，云山诸人便成了最好也最合适的选择。
而北境十一城，至今收复也不过三十载，短时间内开铺经商的人手哪里来？自然是云山！
大邕世家都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本家财产归继承人一脉所有，除继承人之外的子嗣分家时只能均分母亲嫁妆。所以，严格说来，此间诸人大半身契都捏在楚莫麟手中！
被楚莫麟这么敲打，很快有脑筋清楚的迅速配合：“吾等生死皆是楚家人，主人有吩咐吾等自然悉数听令！”
“嗯，那就先将住的地方收拾出来。”楚莫麟也不为难这些做下人的，到底是自家人，若此番真能兵不血刃那是最好。
“喏！”方才出头鸟是此间大管事，平日也小小积攒下些威信、人缘，是以他一应倒有不少摇摆不定的也跟着走人。
“你们给我回来！都给我回来！”五叔没想到会有这出，一个破玉牌而已，怎么就瞬间抵消了这么多年自己待他们的好？
没有人驻足，更没有人转身。五叔愈加气愤上头，似是气狠了，竟破口大骂起来：“一群狗东西！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呸！都瞎了吗？啊？你们主子在这儿呢！”
大管事听着背后传来的叫骂不住摇头，他们如此选择也是你父子的不争气逼的！京都来的这位少主，虽看着年少稚嫩，但他不仅能临危不惧，还能反将一军！瞧瞧那告知楚容死讯如聊明日天气一般的泰然！如此气势如此手段，不是他看扁五爷，实在是他看清跟五爷的后果！
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但能咬到人却是它们美好的期望。
“给特么给我上！谁能宰了这臭小子我赏他黄金万两！”五叔俨然气疯了。
“我看谁敢！”尧山十二郎（还有一个在独自“战斗”...）挺身而出，武人架势摆开，个个唬人非常！楚莫麟这回没拦人，乖巧地安心被护。
此间人手已经走了大半，稍专业些的早被龚淼淼埋坑。没了人多的优势，此间门前颇有些冷清，晚风摇曳，灯笼随风摆，斑驳的光线掉在面上好似对面送来的无情嘲笑。
许是光线的原因，又或是他们现在在门前台阶下的缘故，平日熟悉的听风楼竟也陌生起来。
如今位置对换，倒好像五叔一方更像被赶出门的丧家犬，莫名的失意寂寥随着冷风袭上心头，自说自话地咚咚敲起退堂鼓。
两方对阵，谁先生退意谁就已经败了！
但五叔还在挣扎：“上啊！棘幽城我说了算！他们这么点人怂甚？谁今日要是敢退一步我就砍了他的腿！”五叔抢过身边手下的菜刀，滑稽地挥舞着。
可惜没人退，也没人敢进。
“五叔，你舞着把菜刀唱什么戏呢？快放下！也不嫌难看！”楚莫麟伤人动嘴就够了。唱戏是有用菜刀的，不过那多是家长里短绿帽故事里的丑角，这种时候还惦记着拐弯骂人，真是——太坏了！
戏曲雅俗共赏，楚莫麟说的大家瞬间就懂，思绪也被一瞬带偏，这下不仅尧山十二郎，连五爷最亲近的老管事看向他主子的目光也有些奇怪。
“看什么看！上啊！”五爷怒喝，却并没有真砍人，其实他内心已经看清：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楚莫麟始终注意着五叔的一举一动，见他踉跄后退一步面上又露出失望颓色便知火候到了！
“五叔，你说你何必如此与我个小辈针锋相对？咱们今日若真斗个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旁的？你说你何苦非得替人家做嫁衣？”楚莫麟踱步而出，娓娓洗脑。
嫁衣？衣裳？衣裳！
五叔直到此时才注意到楚莫麟身上服饰与他身后帮手相仿！而众帮手的最后面又恰恰有一个特别的锦衣！还是他眼熟的款！就是容儿的衣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哼呵——”五叔讶然失笑，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太过轻视对手的懊悔！
他看着楚莫麟忍不住去想，要是他早点发现这些，是不是就不会一步步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五叔？你放心，堂哥急病我也伤痛，侄儿定会好生替他料理后事的！”楚莫麟微笑，满脸是笃定的自信。
这是答应不秋后算账？
对此五叔持保留态度，但——瞧瞧自己手下这群赶不上墙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