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人证物证具在
元参一拍惊堂木，冲着下面跪着的人说：“礼部曲大人，状告你在他举办的赏菊大会上行凶杀人，证据确凿，顾兮，你可知罪？”
顾兮面色沉静，薄唇轻启，“没有做过的事情，如何知罪？”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个明白，人证物证聚在，看你还如何抵赖。”
元参说完，对手下的人吩咐了一声，不多时，两个侍从就带着一个女人进来。这个女人穿着粗布麻衣，一进来就看到跪着的顾兮，脸上便摆出惊恐之色。
指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大人，他是杀人犯。”
顾霁月冷笑，连人的正面都没有看到，就一口咬定他是杀人犯。说不是被人收买的，她都不信。
元参自然也觉得不对劲，脸色一沉。
带她上来的两个侍从脸色微变，对她喊道：“见到大人还不下跪！”
女人这才跪到地上，恭恭敬敬的行礼，“民妇见过大人。”
元参拍了惊堂木，这才对妇人说：“你将那天见到的情况都说一遍。”
“回大人，是这样的。那天有赏菊大会，民妇喜欢看热闹，一大早就到那里看热闹去了。后来在会场转了一圈想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什么新鲜东西，就转到了后面。然后就看到他对那个死了的人，扬起手中的剑，一剑割喉。那人连叫唤声都没传来，就倒在地上了。当时看情况不对，我就躲了起来。等他走了之后，我才敢出来。因为当时太害怕了，我就跑走了。直到听说最近有人在查这个案子，民妇觉得不能让犯人逍遥法外。”
女人说的情况，和死者的死状的确差不多。
元参问她，“你当时见他杀人，是在他正面看到的，还是背面看到的？”
“回大人，是在正面，亲眼看到他挥剑割了他的喉咙。”
元参冷笑：“荒唐，他能一剑割喉杀人，还会察觉不到你再看他？”
这个元参，还真的如传闻所说，铁面无私。就算是人证摆在面前了，他竟然还能提出质疑。若是其他人，只怕早就草草了事，能快点完结这个案子，就早点完结了。
朝中最缺的，就是像元参这样的人了。
听到元参的问话，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没底气的说：“那……可能是他当时太专注杀人，所以才没注意到我。”
顾兮轻声说：“你知道，帘子后面站了三个人吗？”
女人一惊，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元参的视线往顾兮后面的帘子看过去，女人才跟着转头。就看到帘子后面有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是萧清风，顾霁月和小萱三个人。
顾兮从进来开始，一直背对着她们跪着。期间也从来没有转头看过，她们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能察觉到，说明他的警惕性，并不如女人所说。
女人从进来也是专注于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隔了个帘子。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明白顾兮说这话的目的，只是说：“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早就看清了吧，我不知道很正常啊。”
顾兮眯了眯眼，说话的语调仍旧是很轻，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一样，“你错了，我跪在这里，也不过比你早一会而已。”
但他这么说，女人却坚持他在狡辩一样。尖着嗓子说：“那又怎么样，他们发出声音或者说话，你不就知道了。”
元参敲了下惊堂木，将女人的声音压下去。
而后，元参对左右两边坐着的人说：“那请问，宋大人和陈大人，知道后面有人吗？”
宋云安是带兵打过仗的人，更何况他们面对着帘子，他怎么会不知道，遂点了点头。
陈亓是个文官，刚刚进来就坐在那里巍然不动。也没有东张西望的习惯，听到元参问话，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要不是顾兮这么说，他都不知道，帘子后面竟然还坐着覃王夫妇，“不曾注意到。”
顾兮这时转头看向那女人，眼底带了几分厉色，“你觉得，你如果站在我面前，我不会杀人灭口？”
在他的视线下，女人一怔，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这个眼神，实在是可怕极了。
“那……那就是在后面，在他后面看到的，大人。”
现在压根就不是在前面看到还是后面看到的问题了，顾兮的武艺高强，他杀人的时候，身边如果有人，那他是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
元参冷笑看着还在挣扎的女人，“你还是老实交代，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做假证的，否则你扰乱公堂，免不了一顿板子，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女人仍旧不死心，“民妇，民妇真的看到了啊。”
“先将她带下去，看她何时愿意说真话，再放了她。”
元参一声吩咐，手下人拉着女人出去了。但这案子还未完，人证是被推翻了。但一剑割喉，那个女人却没说错。
“顾太医如此处事不惊，也难怪深得皇上信任。”
顾兮不骄不躁的来了一句，“元大人过奖了。”
元参吩咐人将尸体和物证带上来。
尸体刚进来，一股恶臭的味道就传来，惹得在场的人都捂住了鼻子。顾兮却依旧淡定的跪的笔直，连动都没动一下。元参对这个人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这都能忍！
元参说：“尸体是被一剑割喉，直接致命。而伤口处的痕迹，与你的佩剑一致，这你总无法抵赖了吧。”
死者身上的伤口又细又窄，一般的长剑很难划出这么细的伤口。在金陵，应该只有他那柄名叫星尘的剑，才能划出这么细的伤口了。可是……
顾兮面色如常，缓缓开口说：“看着的确如此，但是元大人难道不知，自从到了太医院，每日出入宫门，是不许佩剑的。从到太医院的第一日，佩剑星尘就被收走了，再没有带过。”
“可这佩剑，不正是你那日就带在身上的？”元参试探的问道。
顾兮抬眸看他：“元大人记错了吧，当日带的佩剑，并不是星尘。”
那天情况虽然紧急，但顾霁月也记得很清楚。当天顾兮挥舞的长剑，并不是他那柄星尘。星尘的剑身尖细，剑柄上还用彩珠雕着星星，在阳光下很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