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击鼓鸣冤

第二天一早，都城最大的府衙门口，鸣冤鼓大清早就被人敲响。

鼓声响了很久，一声一声的仿佛敲在人心头之上，声声震撼。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很快府衙门口就里三成外三层的全是人了。

看着鸣冤鼓前瘦弱的身板，百姓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鸣冤鼓多年不曾被人敲响了，今日这女子过来敲鼓，想必是有大案子啊。”

“可不是，近些年来很多冤案都直接被压下来，很多都不曾被人知晓，这鸣冤鼓的设立很多人早就忘了它的意义了。要不是今日听到这鼓声响，都几乎以为它就是个摆设了。”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敲鼓的姑娘很眼熟。似乎是闹街那片，某个客栈掌柜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好像是裕来客栈的那个老板娘，据说是叫玉娘来着。”

“哎呀喂，这鸣冤鼓敲响后，要经过滚钉板，走火炭，才能上报冤情。这一个弱女子，怎么就想不开呢。”

“若不是鸣冤鼓最是公正，谁愿意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敲响这个。估计是有府尹大人不敢接的冤案，所以才不得已走鸣冤鼓这里吧。”

……

百姓的声音越来越大，躲了一早上的府衙大人此刻也不好继续缩在屋里，连忙迎了出来。

府衙章闲在一干侍卫们的拥护下走到门口，盯着门口的女子喊道：“何人鸣冤？”

玉娘放下鼓槌，缓缓走到章闲面前，跪地行礼：“民妇陈氏，参见章大人。”

陈氏？章闲顿时惊住了，希望不是他想的那个陈氏。

收敛了神色，章闲正色道：“陈氏，你有何冤屈，需要在此击鼓鸣冤？”

闻声，周围原本议论纷纷的人群也都安静下来，准备静听这名女子所诉的冤情。

霎时间，府衙门口就只听得见玉娘轻缓沉痛的声音响起来：“七年前，陈氏满门被灭的冤案，请章大人为民妇做主，捉拿罪魁祸首。”

话音落，人群中顿时爆发了议论的声音。

“陈氏？七年前被二王子故意诬陷，导致满门上下全被灭口的陈氏？”

“当年那个陈氏竟然还有遗孤存活于世？”

“前几天还有人在说起此案，但因为陈氏无人，才导致此事平息下来。今日，竟然突然冒出来个陈氏遗孤？”

不仅百姓们对此表示疑问，就连章闲也不敢确定。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玉娘。

竟然真的是他想到的那个陈氏，可是，当年陈氏被灭门后，他亲自带人去查验过，确认陈氏上下没有任何活口，怎么时隔多年，竟然还有个人冒出来，要为陈氏翻案。

章闲顿时头如斗大：“陈氏，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当年陈氏满门被灭，你如今却说陈氏是为冤枉。你可知道，污蔑皇室之人，该是什么罪行。”

玉娘不畏不惧，抬眼看着章闲。

垂眸掩饰了眼底的伤痛之后，再次抬起头来变得坚定了许多：“民妇离家多年，直到七年前才回到北漠，但那时候就得到陈家满门已经被灭的消息。悲愤之余，民妇始终不相信，家中会犯导致灭门的大错，是以，这些年来，一直苦心收集证据，终于今日才敢击响鸣冤鼓，求章大人做主。”

一语落音，众人哗然。

当年陈氏的案子，在这些年的沉淀过后，许多人已经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如今再次被提起来时，甚至百官都有为陈氏抱屈的。

关键是陈氏没了能够求主持公道的人出现，这件事情便被呼延玥三言两语的含糊过去。没有激起水花，反而还让为王后治病的大夫深陷危机之中。

可这么巧，这个女人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难不成，又是如呼延云所说，故意针对呼延玥，要离间他们父子之情？

压下心里的想法，章闲问道：“你可知道，击响鸣冤鼓后是要滚钉板，走火炭，之后能安然无恙站在本官面前，才能在御前呈报冤情。”

似意已决，玉娘点头肯定道：“民妇知晓这是府衙的规矩，不敢有异议。”

“既然如此！”

章闲对随从吩咐了两声，随从领命而去，随后很快便有人端着钉板过来。

钉板上足足有几百来根粗粗的钉子，倒扣在木板之上。钉子的尖锋利无比，泛着森森的幽光。看着就觉得不寒而栗，更别说要在上面滚动一圈。

这样的酷刑就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也受不了，更别说是玉娘这样瘦弱的女子。

见到钉板上来，围观群众的吸气声此起彼伏。

看着钉板格外胆寒。

玉娘却根本未将这钉板放在眼里一般，她直接走上前去，准备躺倒在钉板之上。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等等！”

随着声音传来，人群自然的让出到来，将喊叫的人让了出来。

人群让出的道上，小二缓缓的走上前来，跪在章闲面前。

小二行了礼，然后才试探的问道：“章大人，请问钉板是否可以代滚？”

章闲大怒：“岂有此理！当本官是猴耍吗？既然要鸣冤，那自然就要做好滚钉板的准备，什么代滚。简直荒谬，愚不可及！”

小二不死心的又问道：“那若是鸣冤之人的亲人呢？”

章闲蹙了蹙眉，以往并没有什么先例，他一时也不敢确定，这个亲人代过是否可行。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百姓们也紧张的盯着章闲，一时之间也议论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