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见谁都有病
这时候,霁月的笑容也不憋着了,毫无顾忌的送上嘲笑。笑声之大,嘲讽的意味之明显,让宋茯苓气得一口银牙都咬碎。
宋茯苓将膝盖上的瓷片拔下来,殷红的血迹慢慢渗出来,将她白衫染红。脸上被滚烫的热水溅到的地方,起了星星点点的水泡。感觉到膝盖传来的痛,宋茯苓恨得牙根直痒痒。
霁月笑嘻嘻的说,“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笑容,到了宋茯苓眼底,格外刺眼。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缓了好几口气,最后还是忍不住,冲着霁月跑去,“顾霁月,我和你拼了。”
眼见着两人情势不太好,静书再不敢呆在一旁看热闹,连忙溜出了花厅。
霁月本是坐在椅子上的,见她过来连忙翻了个身,往后退了几步,宋茯苓没碰到霁月,摔倒了椅子上。
然后起身,又冲着霁月跑过去。霁月心情大好,和她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宋茯苓一个闺阁小姐,体力根本不如霁月好。跑了两圈不到,宋茯苓就气喘吁吁的蹲着大喘气。
仔细打量了一番宋茯苓的情况,霁月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慢悠悠的说道,“三弟妹,天气炎热,别轻易着急上火,不然很容易生病的。”
“你咒我?”
“不,我只是好心建议而已。”
宋茯苓哪会相信她,刚刚还算计她呢,不由得冷哼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出事,这样就能安安稳稳的坐着覃王妃的位置了是吧?”
霁月摆摆手,“不识好人心,不出一个月你肯定卧病不起。”
哪有人会愿意被人好端端的说有病,更何况宋茯苓视她为眼中钉,更加不会信。心里更是恼怒,一时也没了分寸,扬起手掌就朝着霁月而去。
这一次霁月不躲了,就坐在她面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可想好了啊?你别忘了你今天来的目的。”
果然,她话落音,宋茯苓就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喜笑颜开,走到霁月背后,捏着她的肩膀。
“好姐姐,您就不要为难妹妹了,刚刚您也教训了妹妹,还咒妹妹有病,这些都是妹妹活该,您就原谅妹妹吧。”
“哎呀,你这捏肩的手法不错,继续继续。”
萧清风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宋茯苓正委屈巴巴的帮霁月捏肩。而霁月一脸欣慰的看着宋茯苓,时不时还夸上两句,喂她两颗桌上放着的葡萄。
他转头看向静书,静书也愣住了。
不是打起来了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刚刚一见情况不妙,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书房,告诉覃王殿下,说沐王妃和覃王妃打起来了。
结果萧清风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就看到这两人妯娌情深的模样。
注意到萧清风,霁月连忙起身,小跑到他身旁来,勾着他的手臂,“殿下你怎么来了?”
这个举动到了宋茯苓眼中,就成了赤裸裸的炫耀。原本那个位置应该是她的,能站在覃王殿下身旁的人,明明就应该是她。
低头看了眼霁月挽着他的手,挑了挑眉,快速的扫了眼花厅的情况,“你们在干什么?地上的碎片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
霁月刚想解释,宋茯苓便福了福身,扬声打断她的话。
“请覃王殿下做主,嫔妾今日特来道歉的,可王妃姐姐说让嫔妾斟杯茶就原谅妾身,谁知嫔妾斟了茶,王妃姐姐却将茶盏打落,让嫔妾跪在瓷片上重新奉上一盏茶。这样的小人行径,实在不适合作为覃王妃啊。”
这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可以啊,竟然还抢在她前面恶人先告状。
萧清风看了宋茯苓一眼,冷然道,“本王和王妃说话,允许你插嘴了吗?”
不敢置信的看了眼萧清风,触及到他幽深凛然的目光,宋茯苓被吓的抖了抖,蹲在一旁不敢吱声了。
萧清风问霁月,“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她刚刚不都说了吗?事情就差不多咯。”
反正宋茯苓的手没拿稳茶盏也是因为她拿针扎了她,这和宋茯苓说的,是她打落茶盏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反正都差不多,她也就懒得再费口舌了。
萧清风说,“她刚说什么了?本王一个字都没听到。”
霁月和宋茯苓都愣了,王爷你是认真的吗?萧清风直接用表情告诉她们,本王就是认真的。
宋茯苓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忿,恶狠狠的盯着霁月,深怕她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
霁月仿佛没看到她的表情一般,十分大度的摆摆手,“该给的教训也都给了,就不要和病人计较了。”
“病人?”萧清风挑眉,却没有继续追问,对宋茯苓说,“既然王妃都不介意了,那你回去吧。”
终于将宋云安交代的事情办完,宋茯苓如蒙大赦,也不敢计较顾霁月骂她有病的事情,又是致歉又是道谢的,见两人果然没有再为难她的意思,欢欢喜喜的然后带着人离开了覃王府。
回到沐王府的宋茯苓,砸了闺房里的好些东西,发誓一要将顾霁月好好收拾一番。
等宋茯苓的背影消失在了院子里,萧清风才追问刚才的话题,“你刚刚说她有病,何以见得?”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看人气色就能推断病情。”霁月说这些时,明亮的双眸中绽放着夺目的光彩,“宋茯苓刚刚围着花厅跑了不到两圈,就面色发白气喘不止,她平日里多半还经常有些茶饭不思。本来也不算什么大病,她一个闺中女子,不受累不短食的。但偏偏她最近因为错嫁的事情,发了好几通火,将藏着的病引诱了出来。若是她还不能将心情平复下来,不出一月,多半就要卧病不起了。”
萧清风目光落在她身上,被她眼底的光芒触动,仿佛心脏被她狠狠地掐住一般。他轻咳了一声,冷声道,“一派胡言。”
早已经听过许多这种怀疑的声音了,霁月丝毫不在意,“你又不懂,那就拭目以待咯。”
萧清风点头,“若真如你所说,那定国公夫人的病,也就可以放心的交给你了。”
的确,她初来乍到金陵,和人说她会医术,也没几个人能相信。就算萧清风说,他能担保,多半也是怀疑的。
“好啊,咱们走着瞧。”
这股不服输的劲,倒是让萧清风回忆起了记忆深处的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像谁。
烦躁的甩了甩脑袋,霁月看到他的动作,“王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