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院落稍清
自己并不是旅人，而是南洲北疆之人，因祖上有功，被纳入黄家分支，不同于江州皇使黄莘，其是黄家本家之人，就算是有什么过错，大抵是从轻发落，而自己就算入了黄家，和那些南人又有何异？
又是年底，黄静一边安抚着蛇人的情绪一边等待着上方的谕令。
从京都一同到来的，除了法明帝下令备战蛇人，还有一份小五的私人信件。
是大哥给他寄来的，他不再是最小的皇子了，他有了一个弟弟，年底出生。
对于小五来说，两道都是喜讯。
虚平，石顶。
陈陲与其儿陈举已在此驻守日久，时来除了一些刺探军情的帆船被他们驱赶，基本上就没有见过蛇人舰队。
“父亲，这些蛇人又有好几日没看见了，就连先前的帆船也来的少了，这日子可真没趣。”青年在老者身旁嘟囔着。
“新任皇使正在与蛇人谈判，他们自然是不会轻举妄动，只是......”陈陲没有再说下去，盯着海面略略叹气。
“只是什么？”陈举连忙问。
陈陲看了看儿子，沉闷道，“还记得曾见过的蛇人舰船吗，一艘舰船就配备了数十台灵冲，石顶孤悬海外，虽是易守难攻，却也孤立无援，若是蛇人大军突犯，恐有陷落之威。”
闻言，陈举一时思索，又传来士卒禀报之声，抬起头来，只见一小卒朝陈陲汇报，“陈副将，皇使大人得谕令备战蛇人，感石顶孤悬海外，派抚军标兵及都督标兵各200人支援。”
陈举听得此言，不禁大喜，转头望向陈陲，“父亲，眼下一来我石顶便有了千人驻守，那蛇人也不过带兵数千，怎能攻破我石顶防线。”
并未得到相同的回应，陈陲只是摇头，在陈举疑惑得神色中又开口道，“石顶火台拥众数千精兵也无用，不过十二火口，连一艘蛇人军舰所配灵冲数目都比配不上，焉能对敌。”
自从先前公山与蛇人对战之后，陈陲深感时局变化。火口，灵冲，武人在这些东西面前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就连蛇人的毒痰也是避之不及，所谓习武何用？
越州之外的海面上，自从利御到来占领海中州之后，整个蛇人舰队都呈现出一种蓬勃的气势。
“商督大人，越州传来消息，他们的皇帝已经下令备战。”利欲面前，一蛇人正在汇报越州情况。
眼下形势对于蛇人来说可谓是一片大好，大雨此举正好为他们找到借口，激化矛盾。毫不迟疑，马上就去找了统帅利御，并将情况告知。
“看来这些南人还不死心，要让他们见见我蛇国的军威才能罢休啊。”利御淡淡道，对于大雨这种负隅顽抗的表现并不放在心上。
回到船舱之中，一方台之上一幅地图正展示其中，利御在地图上一阵观望，随手一指，“就从他们这虚平第一道防线开始吧，派统领布拉特去攻下石顶。”
一月初，微光和煦，海风正好，将卒驻守在外，团年未归已是常态。
从石顶遥遥望去，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出现大大小小的黑点，随后便是一道道蛇头旗帜映入眼帘。
“蛇人来犯！”眺望的士卒急忙将讯息传到石顶山各处，一时间，士卒整装，纷纷来到石顶山前。
“父亲，这是什么？”陈举看着前列的座座长鲸，心生疑惑，要不是其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的蛇人船只，还以为是误入此地的海洋巨兽。
陈陲给不了回答，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物，越是这般，他的内心越是不安。
“不管这些妖人什么把戏，用火口攻击。”陈陲下令，十二台火口旁的士卒纷纷贴上手中的阳符。
十二道红光齐齐射出，在蛇人还未停稳脚跟时便已射到跟前，红光激射在长鲸周身，掀不起半点波纹。
长鲸喷出蓝色的水柱，一下击打在山顶之上，火口的旁的士卒躲闪不及，立刻殒命当场。
四条长鲸，十四艘武装船舰，四百余台灵冲在岸口海面激射。
“退后，退后。”陈陲急忙下令，带着众士卒远离山檐，这下陈举才明白了父亲的担忧，面对如此猛烈的进攻，似乎毫无还手之力。
长鲸内，布拉特看到山檐处的南人都退至山中，便安排蛇人登陆，并派出舢板小船搭载着一部分蛇人队伍沿着海面行进，从石顶侧后登岸。
正面攻击之猛烈，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正面视野，石顶面前的海滩上埋藏着不少阴符，能让他们吃一堑。
“父亲，这该如何是好？”陈举没想到这数千人在如今的局面居然毫无用处。
陈陲沉吟片刻，开口道，“守住石顶即可，既然驱逐不了这群蛇人，也不能让这些蛇人登山。”
大批的蛇人士卒登上海岸，在石顶海滩上加速前进，一道道闷哼声骤然响起，脚下的沙土在顷刻间消融，小型的灵力漩涡在足下形成，一下吞没蛇人的脚足。
吃痛之下，蛇人士卒们张着大嘴，吐出长长的蛇信，獠牙在日光下透着冷亮，随后瘫软在地，无力起身。
“停下！”登岸的蛇人队长立马喝止众人，让身旁的蛇人士卒将前面负伤的蛇人带回，随后又撤回到海面舰船之上。
布拉特自然也看到这一幕，没有继续让蛇人以身试险，转而又派多艘大船前往石顶侧后登岸。
“我们应该从哪登岸？”大型武装船上，副统领望着石顶周身的悬崖峭壁顿感麻烦，随后又看向旁边的男子。
男子样貌年轻，在一群蛇人当中，他的人脸倒显得格外突兀，显然是南人。
男子谄媚道，“蛇将军，我们从后方登岸，再绕上几里山路就可以看到石顶上的官兵了。”
副统领点点头，拍拍男子的肩膀，“蛇国本无意刀兵，战事一开，劳苦的都是两国民众，你能有此觉悟，是两国之惠啊。”
闻言，男子激动的点头，朗声道，“大雨旅人入主南洲，民不聊生，我也是为了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