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问话
梁宣帝那言下之意,若是江玲儿再敢撒谎,江家人就直接以叛国定罪。
江家几兄弟也没料到陛下这般生气,刚刚他们只听到声音,压根没敢去看江玲儿身上掉出来的是什么,此时也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还是跟金国有关系,不然陛下如何变得这么快?
几人大气不敢出紧张着,唯有江桐并不担心,但她到底只是个小姑娘,天子面前也不敢表现的平静。
上面一开口她就将头埋的低低的,乍一看就像是怕的。
而江玲儿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没进宫前她就想好了说辞,也明白此时她要是不说清,不说她就是全家人都要被砍头,哪里还敢拖延,当下就把她发现亲娘不对,以及自己机缘巧合发现这玉佩的全过程说了出来。
江玲儿是真的害怕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已是眼泪鼻涕一把抓,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民女不是故意撒谎,是担心身边还有对方的人会对民女不利,正好今日要进宫,便想着先把事情瞒下来好见了陛下让陛下做主,民女敢发誓说的都是真的,陛下明察!”
不说事情真假,单单江玲儿此时那模样,任谁都看的出小姑娘的害怕和紧张。
这个模样倒是显得她的话有些真实度。
而这个消息无疑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尤其是江家几兄弟,脸上的震惊都忘了隐藏,每个人都跟见了鬼似的。
柳姨娘是金国奸细?
要说不相信,可指认的是江玲儿,哪有亲生女儿敢这么陷害自己亲娘的?
倒也觉得江玲儿那句怀疑人是冒充之事是真,但又总感觉哪里不对。
也就是这时,梁宣帝身后的宫女发现什么,悄然喊了福喜汇报,那福喜看了眼江玲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神极为古怪,随后又悄悄告知了梁宣帝,就见梁宣帝眉头一皱,目光紧盯着跪着的江玲儿,“福喜!”
这一喊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心惊肉跳。
正以为梁宣帝不信江玲儿的话打算押他们入牢,却听得一声吩咐,“你亲自出宫,传朕口谕,去将军府带柳茹云进宫。再让宫人带江姑娘下去换身衣服。”
换衣服?
江家几兄弟包括江桐都诧异。
老二在旁道,‘主人,是江玲儿尿裤子了。’
江桐,“…”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江桐都有些同情这姑娘。
随后宫女过来带江玲儿离开,她一走,在场的人都看到地上那片明显的水渍。
江家几兄弟,“…”头埋的更低了。
即便宫中去请人,这一来一回也不是短时间。
但又事关叛国大罪,梁宣帝不但自己没离开,反而下令让人守住大殿,不允许任何人通风报信。
他让福喜出去,只因对方是他心腹。
这是打算查个清清楚楚。
“你们几个也别跪着了,先起来,正好朕还有别的话问问你们。”
没想到江玲儿爆出一个这么大的信息后,梁宣帝对他们的态度反而好了不少,这语气跟之前比,少了些威严,多了些宽容。
但天子心思谁也猜不透,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另外一个陷阱。
兄弟几个应声而起,却也不敢心存侥幸,只想着问什么就答什么,这个时候官职、钱财都是外物,保命要紧,“愿为陛下解惑。”
江桐这跟着一跪一起的倒是没什么感觉。
皇权在上,她平日再嚣张也不会傻到跟一国天子对着来,就算有心做什么,也不是这个档口。
“朕听闻凉城出了个大师,此人能掐会算,在当地颇有名气,可是真的?”
小地方出来的人,就算厉害也传不到当今天子耳里,只能是有心人告知。
江战当下听懂这不是问自己的,便没吭声。
其他几兄弟以江麟为首,他也上前回道,“确有此事,那大师行踪不定,似跟我们一家人去陵县的时间相差不久,在陵县很受追捧。”
梁宣帝似对此很有兴趣,继续道,“那你觉得那大师跟叛国之事可有关系?”
这一问江麟都有些意外,“没有证据之事,罪臣不敢乱说,但那大师自在陵县出现,起初只是算卦,后来开了铺子又成立慈善营,若说心有不正,却解救了不少贫苦百姓,也是因此,陵县百姓这几年渐渐丰衣足食,堪比其他县城。这期间,罪臣曾亲自协助过,凭心而论,不觉得那大师有谋反之心,望陛下明察。”
梁宣帝面上表情不变,看不出对江麟这话是否满意。
却是半响,扭头看向斜下方那戴面具的男人,似打趣般道,“国师以为如何?朕听闻,那大师解了临城危机,开出的药方似比国师给的符纸还要有用,不知那大师跟国师比起来有个几斤几两。”
那就是国师么?
江桐听到这话时,情绪稍有浮动,她刚刚就猜测对方身份,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可见孟寻是真的告状了,不然堂堂国师怎么会关注她一个平民小姑娘?
心下倒是不急。
“陛下莫打趣我了,这天底下能人异士不少,也是我运气佳,能得陛下器重。但身为国师,我想的都是佑我南昌太平,从未想过跟人一争高低,既是对方解救了临城危机,就说明那人有些本事,陛下不用顾忌我,这赏罚分明才是众心所向。”
开口的男人声音平和而缓慢,那嗓音听起来似有种安抚人的作用,听起来极为舒坦。
可见他说的话也让梁宣帝很是受用,面上竟是带着些浅笑,“国师放心,你永远都是我南昌国师不可更改,但南昌需要更多人才,那大师若是真的可用,国师不妨接触一二,朕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