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好狠的心
江桐一边将符纸贴在身上祛除阴气,一面拿着油灯往前走。
楼梯前面是一片平坦的弯道,随着她往前走,耳边那滴答声音愈发清晰。
老大低声解释,‘我去转悠了一圈,说起来主人你肯定不信,莫贤这地洞挖的很是巧妙,入口在他床下,却能通往府里水塘和花园,前面就是关人的地方,利用假山上的孔借用光线,要不是用处歹毒,下面倒是清爽。’
江桐闻言不语。
老大说的清爽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她刚刚已经看了下,这般阴气,普通人在此久了必然疾病缠身,除非身体极好,但也会落得个体虚下场。
不过越往前走,这凉气更重,阴气倒是少了些。
直到来到地道尽头,江桐将油灯放在墙壁的凸起石块上,打量着角落那一团阴影。
如若不是老大说那人有呼吸,她甚至看不出来是个人。
江桐走了过去,那人感觉到了,立刻往墙角缩了缩。
这会天已经亮了些,头顶的光落入洞中,正好投在那阴影的边侧。
还未走近,江桐便闻到一股酸臭味。
她皱了皱眉稍作打量,发现这是个女人。
长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打理变得粘稠成坨盖在脸上。
她一直勾着头,神经极度敏感,动作间还能听到‘哗啦啦’的锁链动静。
‘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莫贤,被关在这不说还被铁链锁住了四肢,之前莫贤下来,一个人诡异的又笑又说的,好像两人关系亲密,不知道是不是主人要找的人。’
而老大让她来看,除了看对方的身份,还为了另外一件事。
它飘去女人身边,指着那角落的一堆碎骨,‘这女人一直在保护那堆骨头,像是个孩子,不知道跟她什么关系。’
那碎骨有些年头,江桐没察觉到上面附着的有阴魂,不过这洞内倒是飘散着一抹没散去的怨气,盘旋在此,没有目的的打转,江桐猜测应该就是那骨头的灵魂。
这阴魂并非所有含冤都能化成,比如一些没有意识的,只能幻化为意识。
‘她精神有些不大正常,但是莫贤跟她说话时,她明显听的懂,可能是装的,也可能是一会聪明一会犯傻。’
这话说的有点迷糊。
但江桐听出来了,老大是在怀疑对方装傻在骗莫贤。
这倒是有些意思。
她走过去,蹲在对方跟前,依旧用了假音,“你是莫贤的什么人?”
等了好一会,女人不但没说话还没反应。
江桐正疑惑着,老大在旁虚虚道,‘对了主人,她没有舌头,不能说话。’
江桐,“…”敢不敢说的再晚点。
似感觉到江桐眼神不善,老大赶紧又道,‘但是她听得到,好像还会写字,我看到她在墙角用手指画了不少笔划,不知道写的什么。’
会写字这倒是好说。
江桐本来想慢慢试探,此时觉得对方若是有这个心思欺骗莫贤,可见是个聪明的,这聪明人会自己分辨真假,自己只要直说就行。
当下她便如自言自语般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莫贤什么人,但是被他关在这,可见不是敌人。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正愁找不到他什么错处,这便发现你了,只可惜我是偷偷过来的,今日救不了你…”
江桐发现她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女人很大动作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很快又低下了头。
但也是这么一眼,江桐还是看到了那张脸。
苍老而干枯,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模样,脸上横七竖八都是伤痕,勉强能看出五官,但是面相破坏大半,加上她又一脸脏污,想从面相上看出什么几乎是不大可能。
于是又道,“我看你这模样怕是不能言语,如此我便不瞒你。我是来这找莫贤寻仇的,他这外人面前光明磊落的大将军,私下竟是个爱说人坏话的小人。我那徒弟跟着家人来京城,被他屡次针对,说起我的徒弟你兴许不认识,但是我徒弟的几个哥哥你应该知晓,他们是莫贤的外孙,以前的宰相江袁山的儿子,只可惜…”
“呜呜呜!”
江桐话没说完,对面的女人忽的反应极大的叫了几声。
她明显想说什么,但是张开嘴,那里面却黑幽幽的深孔,好不渗人。
江桐自认为看多了阴魂不怕这些恐怖的嘴脸,此时也没忍住替对方感觉到悲哀,如若这真是她要找之人,那么莫贤这人简直只能用狼心狗肺、恶毒无耻来形容。
她故意又道,“难不成你也认识他们?”
问完立刻就道,“可惜我徒弟运气不佳,听说她娘害死了莫将军的独女。都说莫将军为南昌抛头颅洒热血一片忠心,可我只看到他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一个小姑娘,要说他忠心我可不信,这般心思歹毒之人,说不定只想害了南昌,去当别人的走狗。”
江桐故意说得怒气十足。
她看到妇人激动的朝着她叫唤,她不顾铁链锁着双手,用那干枯的十指拼命的伸向江桐。
此时那双眼睛没有浑浊只有求救。
江桐起身,“你想让我救你?”
妇人忙不迭点头。
江桐又道,“可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谁知道救了你,你是帮我还是害了我?”
妇人似要解释,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不如这样,你可会写字,若是可以,明日我再过来,你写给我你的身份,我再考虑救不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