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利物浦怪客

活到我这个岁数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公平过。

穷者越穷，富者越富。

有人说那不过是懒散之人的借口，毕竟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哦，的确如此。但那是对正直的傻子而言，对于我们这些从未遵守过规则的人来说，作弊才是正途。

代价自会有人去承担，而我们只会赚的盆满钵满。

如果你问难道真的就没有付出过什么代价吗？难道就真的能无视伟大的宇宙意志吗？

我只能回答，我们早已付过了高昂的价钱，只不过那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也根本不在乎。

没错，我们早已失去了灵魂。而当我说起这句话时，我心里却知道这是谎言，但我已经麻木了……

……

火光、哭嚎、尖锐的刀锋……还有一张褶皱扭曲的怪脸。

在大笑声中，灵魂再度陷入沉眠。

但梦境袭来，他沉入了另一个世界……

……

1987年12月24日，圣诞前夜。

约翰·康斯坦丁漫无目的的走在利物浦的街头，他看着熙来人往的街道却感受不到一丝回到家的温馨。

这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为何我会觉得自己的家会欢迎自己这个王八蛋？

我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但我并不后悔，因为他是个人渣！谢莉尔呢？她始终认为我是个疯子！不过她是对的，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和他们的家。

所有人都在恨我，整个利物浦就像是炙烤我的地狱熔炉，可是为什么我会回到这里？

或许只是因为这一年一度的该死节日让我那可怜的一丝人性产生了某种共鸣，或许我只是想要些许慰藉或是某种证明，证明我也和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一样渴望着家庭或是……

忏悔。

在纽卡斯尔的悲惨记忆再度出现时，约翰·康斯坦丁狠心的断了所有的念头。

约翰·康斯坦丁吸了一口烟，在街边的水泥石台上坐了下来，寒意顺着屁股的股沟向腿上延伸，街对面正看着他的几个怪胎死人则让约翰·康斯坦丁的上半身也凉透了。

就在约翰·康斯坦丁开始觉得自己即将成为街头最为奇葩的冰雕时，那些一路跟随的死人扭头看向了东边儿。

约翰·康斯坦丁笑了，他谢天谢地，觉得这些只会给自己添堵的家伙终于愿意离他而去了，但很快他便有些失落。因为这些被他害死的冤魂是他仅有的朋友，若是他们至此消失，他将会再度成为一个孤独的可怜虫。

约翰·康斯坦丁站了起来，他带着哀求的眼神伸出手，却被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圣诞快乐，先生，可以让一让吗？”约翰·康斯坦丁没好气的抬起头来，然后愣住了。

坚毅的面孔上那对儿鹰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约翰·康斯坦丁，这是约翰·康斯坦丁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张脸，因为蝙蝠从来不会带来什么好兆头。

“我们需要谈一谈。”布鲁斯·韦恩干巴巴的说道。

约翰·康斯坦丁将手揣进兜里，露出一如既往的油滑笑容，那是他的面具。

“布鲁斯亲，哥谭难道放假了吗？还是说你终于完成了你的大业……”

“我说我们需要谈一谈，约翰。”布鲁斯稍稍弯下身子，阴影洒下，极富有压迫力。

约翰·康斯坦丁本能的后退一步，却依旧嬉皮笑脸，“今天可是圣诞夜，老兄，我想阿尔弗雷德会想你的，而且我还有一个约会。哦，对了，我有个建议，或许克拉克亲会喜欢你的邀请……”

“你的家早就没了，约翰，你回到利物浦还能找到什么？”布鲁斯仍然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早就没了你的容身之地。”

约翰·康斯坦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继而换上了怒不可遏的嘴脸，“你根本……”

“我了解你，约翰，因为我们都一样。”布鲁斯低声说道，“你的过去成就了如今的你，而我的过去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我要说的是，我们都不属于这里，还有……我现在需要你。”

“哦吼，布鲁斯老爷，我喜欢你强势的告白，但很抱歉，我只能拒绝。”约翰·康斯坦丁转身摆了摆手，“今晚，我更愿意找一个女伴儿……”

“是有关地狱的事情。”布鲁斯显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有一样东西，能让人……死而复生。”

约翰·康斯坦丁猛然回头。

布鲁斯已经掉头走了起来，他似乎知道约翰·康斯坦丁必定会跟上来，他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如果金钱无法打动这个王八蛋，或许其它的东西可以。

和魔法有关的东西，和禁忌有关的东西，和死人有关的东西。

果不其然，约翰·康斯坦丁鬼使神差般的跟上了布鲁斯的脚步，他的双眼现出了早已磨灭的神彩，他甚至主动的寻找那些被匆匆而过的行人遮蔽的鬼魂。

那些死去的朋友们还在，他们默默注视着约翰·康斯坦丁，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会是另一个残酷的黑色幽默？还只是一个无中生有的童话故事？

无论怎样，如今的约翰·康斯坦丁都会穿上那只漂亮的水晶鞋，他都会去那场华丽的舞会，但是他只希望在午夜时分到来之际，他不会重新成为那个一无所有的灰姑娘。

布鲁斯那奢侈的车停在街边，他亲自打开车门，等待着约翰·康斯坦丁。

约翰·康斯坦丁忽然有种错觉，他觉得那辆车就是一个笼子，而布鲁斯正期待着自己这只可怜兮兮的仓鼠自己蠢笨的扑向备好的饵食。

永远都有一个陷阱在等着你。

约翰·康斯坦丁在脑袋里的警报不停响动之中钻进了车内。

布鲁斯满意了，甚至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妈的，我就像个拜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