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故人回归

当天，招聘启事就贴到了云裳门口。

汉昌比张家嘴识字的人多，不出三天，云裳要招绣娘的事就传得满城皆知。

第四天，周芍药就见到了来面试的第一人。

来者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上的灰蓝色粗布衣裙虽然打了几个补丁，但却整齐干净。

见到周芍药深深地低下头去，露出一截白白细细的脖颈，双手不安地攥在一起，十指修长却粗糙，一看就是做惯了农活的少女。

＂你会做衣裳吗?＂周芍药问。

看着这胆怯的小姑娘，周芍药都不敢大声说话。

＂会!＂

小姑娘飞快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周芍药只看到了一双黑亮的眼睛，还不待看仔细，就又垂下了。

＂家里人的衣裳，都是我做，以前也在绣房帮过工。＂

小姑娘声音细细小小的，就像她人一般，透出一股可怜，却出乎意料的言语清晰。

＂好。＂周芍药应了一声，打量着她身上的衣裳。

虽然没有绣花，也看不到针脚，就连补丁上的针脚都被小心地隐藏了。

＂你身上的衣裳，也起你自己做的?＂周芍药又问。

“嗯！”小姑娘又低低应了一声，“我还有比这更好的衣裳。”

小姑娘有点局促，手更加不安地攥在一起，一看就知是在懊恼没将自己最好的衣裳穿来。

周芍药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这小姑娘看着羞羞怯怯的样子，倒是知道推荐自己。

受新世纪的面试影响，周芍药喜欢这样的人。

“你多大了？住在哪里？”周芍药再问，“我们最近活儿比较多，大家做的都挺晚，如果你家远的话，就可能……”

“不会的，我可以跟大家一样，大家做多久我就做多久，完全没有关系。”小姑娘声音大了一些，急切地说道。

周芍药笑了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们这里是计件算工钱的，如果你家住的远，每天一来一去的时间会比别人多，这样一来做的也就比别人少，到时候工钱比别人少的时候，心里要有数。”

小姑娘直接愣住了，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被雇佣了，也可能是从来没听到过这种的结算方式。

周芍药看她这样子，又发出一声轻笑，说道：“等你来了，我会让人再仔细更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可以来绣房？”

小姑娘总算缓过劲来，惊喜地笑了，那笑也带着羞怯，小嘴儿抿得紧紧的，只是嘴角向上扬起，脸颊上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很是可爱。

“我叫莲香，王莲香。”小姑娘答，“今年十四了，只要老板答应，我马上就能干活。”

“那好，你明天就过来吧，我让人带你。”

周芍药挺喜欢这姑娘，一口就定下来。

王莲香过后，又陆续来了三名年纪要大一些的女子，都是已经有了孩子的年轻媳妇，来当绣娘补贴家用。

这时候出来做工的女人，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穿着的衣裳，基本都是自己做的。

周芍药就是从她们身上的衣裳，来评断她们女红的好坏。

尤其是其中一个穿着浅青衣裙的，名叫柳绿的女子，衣裳虽然样式简单，但是衣襟裙摆上都绣了花。

虽然是随处可见的海棠花样，但是手法精致，花朵栩栩如生，这是周芍药面试的人当中手艺最出众的了。

这一天就招到了五人，周芍药已经很满意了，跟她们约好第二天来见工，就满足的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周芍药和春芳嫂到铺子上时，王莲香她们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她来，连忙整了整衣裳过来见礼。

“大家不必客气了。”

周芍药摆摆手，拉了春芳嫂过来，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春芳嫂，是我们云裳的二掌柜，绣活上的事都由她说了算。”

春芳嫂还从未被她这样介绍过，顿时有些无措，但一见到周芍药鼓励的眼神，心又慢慢安定下来。

鼓起勇气，对着向她行礼的人点点头，多了落落大方的姿态。

周芍药满意地笑了笑，等她们彼此见过了，才又专门跟春芳嫂介绍道：“她叫柳绿，花绣的很好，你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个下手。”

得知能跟着二掌柜，柳绿立刻惊喜地笑了，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二掌柜，柳绿愚钝，还请二掌柜以后多多教导。”脆脆的声音，语气讨好。

周芍药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眉，这么会说话的人，可跟昨天面试的那个小可怜样，有些不一样啊！

不过春芳嫂看着倒挺喜欢她，很快就跟她攀谈起来，相见恨晚的模样。

见了新人，周芍药就让春芳嫂带着人回小院去了，现在铺子里的衣裳也没了，她就在空荡荡的铺子里坐了一坐。

这一个月来，云裳几乎把全城的生意都接完了，现在反倒显得冷清。周芍药在铺子里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一边想着除了衣裳，还能添些什么东西。

把铺子里外都打扫了一边，周芍药撑了撑腰，一抬头就看到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风拂动他月白的长衫，飘飘欲仙的模样，背光而立，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见到周芍药看过去，清朗的声音像泉水一样散开。

“祝周老板生意兴隆！”

周芍药本来微眯了眼看他，听到这话立刻就笑了，言语里透着欢快。

“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