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布置（2）

“好。”

谢依然按着货郎先生说的方法开始上色。

这个过程中虽然让人看着她干得认真，事实上谢依然老会摸鱼了。

绘图的过程中，四周开始响起各种杂音乱声，恼得她不太舒服。

男人要求她在每画一个色块完成之前都不能停顿，要一气呵成。

不知道是这个颜料刺鼻的气味里微微毒性，有致幻的副作用，期间谢依然眼前闪过各种混乱的画面。

什么架火，在烧着啥东西。

蜷缩的浑身青紫的男孩、一群人的推搡。

在哭泣着的，很多很多女孩…

地下，墓碑，被粉碎的不甘不公！

一旦认同，就会陷入其中。

这些都是假的。

谢依然在上色整个红色油彩中，分出心力不让自己被那些边边绕绕乱七八糟的东西所洗脑。

她没有办法达到男人要求的那样用尽心力，面上却不得不一直咬牙装着认真脸。

面上看着饱满漂亮不就行了吗？

又不是画唐卡，要人那么多的虔诚。

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对这幅图的影响会让之后会发生什么。

待到涂完了红色的花叶部分，谢依然一脸生厌，接过了男人交替的绘人部分的浅蓝色油彩。

这幅图画开简单部分的植物后，再是一群人形的背图。

“先涂那个女孩子。对，就是它。”

谢依然转换笔触，直到接近了某个少女轮廓的图案时，她得到男人肯定的出声。

这次谢依然只看见一个睡衣裤被扒得稀碎的小女孩模糊的背影，脚踝上叮当叮当的，她似乎正在长长的、白光刺眼的走廊里不停打转，画面里的空间扭曲开来，那个小女孩最后倒地不起，被拖走那叫喊的绝望…

突突地，她眉心直跳。

合着这绘画还自带精神污染的特效…

谢依然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当真，一边不敢松开手中的笔。

等到这个图案上的花纹完成，那些鸣杂的、像电流一样滋滋的怪音才从自己耳门前离开。

麻木地换过笔。

——

女人的惨叫，

猖狂变态的男声，

砰呲声，肉体坠楼脑袋摔裂开血浆迸发在地，

…

好在谢依然还算尽心，专注力上去了做事就是快。

才到下午，这幅墙角大图绘就完成了。

画完的时候，谢依然整个人都傻了。

她的精神在此之中受到了极大摧残，完工之后一定得让这家人单独给自己结算一下精神损失费。

怎么一闪一闪的？

谢依然眨了下眼，抬头瞥见前面带路的货郎先生身子有半截都在一种虚无化和实体化间徘徊，隐隐有彩光从中出现。

他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谢依然被带到一个满是气球飘的地方。

人家既然没有解释，那她就不好多嘴。

男人似乎有些虚弱，坐在石阶上，指着里头的房间让谢依然进去。

确定谢依然是真的进去之后，男人才撩起裤腿扯下紧绑的短匕。

咬牙中，抬手从胸口剜下一个大大的血口。

他喘着气，血口里没有血，而是滑出一块彩虹光泽的通透石头来。

石头很快消失，血口回合，男人的脸色苍白了些，整个人瘫身在石板道上。

人一进来，房子两边破碎的灯泡就亮起了光，照亮了这个黑漆漆的、被遮得严实的长廊。

“谢谢。”

谢依然下意识向它们地说道。

看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锅碗瓢盆，她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来了厨房之类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