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不明原因被贬值，罪犯后人无颜面
王乾在旁边，一听自己带来的投资商高桥一郎向弟弟王坤打听马腾云的事情，心里打了个突，觉得天下果然没有凭空落馅饼的好事。他为给弟弟添麻烦感到愧疚，忐忑地看了弟弟一眼。
王坤倒是镇定自若，不过，身体开始紧绷。
高桥看到王坤警惕的面孔，笑笑：“王书记，不必紧张。我和马市长也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也知道匡水明是马市长的得力爱将匡水星的弟弟，我几个朋友都从马市长手上拿过项目和地，我想知道依照您的了解，匡水星有没有掺合他弟弟匡水明的事情，牵连不牵连马市长？”
王坤摇头：“我们都知道匡水明有个很厉害的哥哥在北京市里，可是他哥哥从未给他出过面。这些年，我也没听说过匡水星因为他弟弟的事情和谁打过招呼。”
“那马市长呢？”高桥翘起二郎腿，“听说，马市长有个很好的房地产商朋友和匡水明关系很不错。”
王坤惊骇，这些大集团的高层可比他消息灵通多了，莫非马市长在电话中要表达的事情另有隐情？他赶紧问：“是哪位房地产商？”
高桥端起茶喝，但笑不语。
王乾猜测：“姜振华？”
“这不是知道吗？”高桥瞟他们一眼，这兄弟俩也会在他面前演双簧。
王坤看向哥哥：“姜振华是谁？”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在一次酒席上，听匡水明酒醉后说，姜振华够意思，送给他北京开发的一套房，没忘了老朋友。”
王坤脸白了，拽拽他哥的袖子，道：“高桥先生，县城是个小地方，都是机关单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个饭桌喝过酒很常见。”
王乾也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弥补：“是啊，小县城就这点人，大家是喝过酒，可是，公事上该咋办就咋办……”
高桥摆手：“咱们就说匡水明他们的事情。王书记，刚才马市长打电话是不是问匡水明的事情？”
“是。”
“他之前跟您联系的多吗？”
“不瞒您说，从我调离他身边起，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联系。以前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给他打过电话，也去过他家，但他都是电话不接，上门拜访说不方便。”
高桥道：“担任过马市长秘书的其他几人，我也认识。恕我直言，您在仕途上的发展不如其他几人。”
王坤没开口，王乾忍不住道：“这我们也清楚。那些人有的都是市长、市高官了。而我弟弟大学毕业就跟着马腾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无缘无故给贬到乡里做副乡长，这几年凭借个人的努力才提到这个位置。”
“哥！”王坤阻止。
王乾一瞪眼：“高桥先生既然想知道，你就告诉他嘛！有啥藏着掖着的？”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高桥先生名义是来投资，让他找弟弟问法治环境的事情，其实还是对弟弟和马腾云的关系感兴趣。商人图利，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地问起。他现在就为弟弟鸣冤怎么了，那么多年，马腾云都不帮弟弟一把，被冷落地莫名其妙。
“王书记，不必顾忌。您今天和我说的这些，我不会传出去。我只是想知道您和马市长的关系为何一落千丈。历届秘书中，马市长在人前最不愿意提到的就是您。”
“啊？”王坤懵了，“我没有得罪过他呀！我大学一毕业就跟着马市长干，自认工作是很努力的，早出晚归，勤勤恳恳，从来没请过假，他以前还经常表扬我。”
王乾附和：“是真的，马腾云当初还来我们家看过呢！当着我们的面，夸我弟弟工作能力强，能干肯吃苦，人品又好，将来肯定成大器。我爸当初攥着马腾云的手，说不指望小坤有多大出息，就希望他跟着领导干个七八年，以后领导调回北京，小坤也能留在北京。马市长当时也答应了。谁知道，没多久，我弟弟就给打发到偏僻地段当个副乡长。”
高桥道：“当初，马腾云不过是县高官，当个副乡长不委屈王书记。”
王坤摇头：“当初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到了任上才发现，那个乡太偏远了，没有人愿意去。我开始想，偏就偏点儿，做出成绩，就让马市长帮我调调位置。可是，给他打电话，我才发现打不通了。去他家里，也不让进门。”
高桥看他面上平静，语调中难掩羞辱之意，问道：“王书记想过原因吗？”
“当然。我将前前后后的情景都回想了个遍，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对我突然翻脸。”
“听说您跟了马市长七年？”
“是啊！我想，主人家养条狗，养上七年，也有感情了。”他自嘲，在马腾云那里，他还不如条狗。
“可是，从您之后，马市长的秘书没有任期超过一届的。”
“哦，在我调走之后，他被提拔当丹东市的市长，市政府给他派了位姓何的秘书。听说，他挺看重何秘书，谁知何秘书却因为嫖娼被派出所扫黄时抓了，审讯时牵扯出好多贪污腐败的问题，马市长大为恼火，不再连任秘书了。”
高桥淡淡一笑：“可是，据我所知，何秘书说他嫖娼被抓是被人诬陷。他说，他那天晚上在宾馆熬夜给马市长写第二天人大开会要用的发言稿，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找妓女。”
王坤“嗖”地站起来：“不可能！姓何的肯定在说瞎话，马市长从来不会让人代他写发言稿。”
高桥挑眉：“为领导写稿子是秘书的主要工作，马市长也不能例外吧？”
“是不是其他的领导都让秘书代写稿子，我不知道。但是，马腾云马市长从来不会让人帮忙写发言稿。马市长常说，发言稿是一个人从内心对外表达的真实意思。在其位要谋其政，一个当领导的，最重要的就是根据他的所言所见，结合他内心的想法，为老百姓谋实事。发言稿是在实际工作的基础反复总结的思考。马市长随身带着笔记，有想法都会记下来。他又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能写能干，秘书写的千篇一律的稿子怎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我给他当秘书那么多年，从来没替他写过稿子，最多就是查查材料、排排版。”
“这就怪了。除了何秘书，我问过马腾云的其他秘书。他们说给马市长当秘书时，主要给马市长写发言稿。不管开任何会、见任何人，马市长都要求他们先写正式的文稿出来。”
王坤皱紧眉，这可不像他认识的马腾云。不过，这位高桥先生告诉他这些做什么？他看向高桥的眼神中透着异样。
高桥站起身：“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感谢王书记的招待。”
王乾拦：“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高桥先生，再待一会儿吧！”
“我该说的都说了，王书记想说的，想必也都说了。”
王坤盯着高桥，问出心中的疑惑：“高桥先生，您来我们这里真的是为了投资我们县的项目吗？”
“当然。地方都选好了，占地一百二十公顷，将科研和生产基地都搬过来。”
“那我多嘴问一句，你们集团在北京的发展和马市长有关联吗？”
“以前没什么关联。前段时间，我集团董事长到北京访谈时，马市长牵线我集团投了20个亿到正悦集团。”
20个亿？兄弟俩咂舌，难怪他大老远的得问马腾云的事情了。他们县一年的收入都没那些啊！王乾问：“不知正悦集团的老板是哪位？”
“姜振华。”
王坤和王乾不由互相看一眼。
“我集团刚给姜总的公司注完资，就发现他们公司出现很多财务问题。如果我们集团不想让已经投的大量资金白白投送，只能加倍注资。董事长和董事会实在不明白马市长为什么让我们接这样的烂摊子，就委托我查清缘由。”
王坤一惊：“有这样的事情？”他话头一转，“可能马市长这么做另有原因。”这个跨国集团吃了暗亏不会想要抓马腾云的小辫子吧？这样，他们了解马腾云的往事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