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决定不了命运的人

江羽白被佟沐瑶说的梗噎住，有些无语，她笑了一下。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是会笑出声的。

“你还笑呢，要我说你们两个当初就不该结婚。”佟沐瑶说。

佟沐瑶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到大都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佟沐瑶的哥哥佟嘉澍接过了家族的使命，承受住了压力。

佟嘉澍能力不错，佟家在他接手之后虽然不至于变得水涨船高，但是也没有见到颓势。

对于一个继承人来说，在刚接手没多久的时候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江羽白想到阮至言，阮至言的继承人标准比别人是要高出许多的。

佟沐瑶从小就活在父母还有哥哥给她构建的象牙塔里，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对世界的看法充满了浓重的浪漫主义色彩，对爱情和婚姻尚且抱有巨大的憧憬。

佟家并不需要靠小女儿的婚姻来获取什么利益，所以她有天真的权利。

江羽白明白佟沐瑶一直对自己枯燥乏味的婚姻的不解，她只是单纯觉得如果没有爱那干脆就不要结婚了。

江羽白懂她，因为江羽白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能对于有的人来说婚姻应该是可以自由的选择的，应该充满爱的。”江羽白第一次向佟沐瑶这样坦白自己对和阮至言结婚这件事情的看法，“但是我并没有资格去做这样的选择。”

“这场婚姻是江家绝境中的唯一希望，是家里老人豁出去脸面去求来的，我生活在江家这么多年，生活优渥地长大，没有遭受一点挫折地成长，江家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逃避的权利。”

“享受了该享受的，自然也要承担该承担的。”

“况且我已经足够幸运，我甚至还嫁给了我真的喜欢的人。”

江羽白笑了笑，笑容里有一些苦涩，她说：“如果可以我其实不太希望和他在当时那样的处境下捆绑到一起，但是我和他都不是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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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至言坐上车之后很疲惫地闭着眼揉了揉眉心，最近连轴转身体总归是吃不消的。

司机老刘很有眼力见的将车速放缓，让阮至言可以稍微休息得好一点。

老刘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正在闭目的男人，其实心里也是佩服他的。

阮家这位年轻的当家人才上位没多久，阮老爷子并没有将立恒的全部权利放给他，因此阮至言平日没少受到各方势力的阻碍。再加上阮至言的身世，那些董事会的老顽固对这位年轻的掌舵人显然是不太服气的，谈判桌上的阮至言背后被使的绊子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

哑巴亏一次会下来阮至言能吃好几个，无名火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阮至言身上有年轻人难得的稳重，喜怒不形于色，十分沉得住气。最新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已经让不少老东西暗里倒戈，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

说到底只要能让那些老家伙们吃饱喝足，最起码现在明面上他们也不会继续再为难阮至言了。

老刘觉得小阮总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从前是给阮至言的爷爷也就是老阮总开车的，被派过来给阮至言当司机是什么意思，阮至言多少也清楚，但是他对老刘的态度依然很平和。

说不上多亲近，但是也不会故意给老刘什么脸色看。

毕竟没有人会对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人有什么好脸色，阮至言的没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了。

“老刘。”阮至言突然开口，月光穿透车窗，切割着阮至言的一半身体，延伸至他的侧脸耳骨下方，阮至言整个人一半沐浴在月光中，一半沉没在黑暗里。

阮至言睁开眼睛通过后视镜和老刘的目光对上。

“阮总，有什么事吗？”

“不去江城了，去海城机场。”

老刘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应声道：“好。”

阮至言拿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林泽，给我订一张明天一早去芝加哥的机票。”

阮至言说完之后又给林泽发了一条文字消息：加州。

“还有，帮我查一个人。”阮至言继续说。

对话那头林泽的声音传来：“查谁？”

“leo，中文名是谢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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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白在这天晚上做了一个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的梦，她梦到了自己处在城市上空，俯瞰着马路中央的一滩淋漓的鲜血，周围的人都围成了一个圈。

圆圈中央有一个人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这人的全身被红色浸染，然后这人缓缓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江羽白努力凑近想看清楚这人的嘴型在说什么，她跟着这人的嘴唇发出声音：“我、其、实、一、直、都......”

都什么？

江羽白皱了皱眉，她想知道这人后面要说什么，她开口问：“都什么？”

这人脑袋一歪，就这样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羽白很焦急地围着这个人转圈，眼泪在眼眶打转。但是很显然，她的问题却永远都没有答案了。

然后画面一转，她又来到了校园的天台，她飘在上空看到天台上仰躺着的少年和少女。

“你以后想做什么？”少女扭头看向少年。

“不知道。”少年将五指张开，对着太阳，隔着指缝窥探着天空的一隅，“但是我希望可以自由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