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叶宁的胳膊伤的很重，苏凌在用消毒的时候，叶宁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但是，她只是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要不要我给你来个局部麻醉！”
“不用。”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停尸柜，那里装的是杨雷妈妈的尸体。
“我当时意识到杨珊会自杀的，可是我以为只要儿子还活着，她就不会去自杀。”
“你是一个医生，更是一个警察，你应该明白，无论是哪一种职业，你都救不了众生，有的人，他的死，是命中注定。”
“可是，一个警察都去相信命中注定，那那些受害者，他们真的就命中注定该死吗？”
“如果命中注定是死，那来这世上的一遭，就是来经受这些磨难的吗？”
苏凌没法回答。他相信命中注定吗？他也说不准。但是，只有相信命中注定，每天面对这些死者的时候，他才能过得好一点。但是如果真的相信命中注定了，那么他们有何必这么辛苦的去抓背后的那一个人。
“我给你缝了五针，最近你胳膊不要用力，不要沾水，平时饮食注意一点儿，尽量让不要留疤。”
叶宁点了点头。
等叶宁进来的时候，会议室的人都已经坐好了。
“胳膊怎么样？”
“没事！”
李元山不能理解，这个年轻的女孩，比起男警察，更能吃苦，更能忍耐，如果不说她心理专家的身份，那她更像一个警察，一个尽责的警察。
“李老，现在证据都已经齐了，我们为什么还不抓他，再等下去，他就会跟那个精神病院的院长一样跑了。”
“这个陈厅长正在请示上面呢！我们先来重新梳理一下证据，避免到时候人抓了，证据上出了问题。”
“现在我们有杨珊的证词，而且还有杨雷的人证，高尚肯定是跑不了的1”
“杨珊现在已经死了，如果高尚铁定了杨珊有病，那么杨珊的这些证词的可行性就会降低。而且你们还要注意，杨雷以前精神障碍是不是真的我们不知道，但是，现在杨雷的精神状况肯定是多多少少有问题的。如果高尚咬他们都是精神病怎么办？”
“如果高尚咬他们真的有病，那么他没有通过精神科大夫的确诊，虽然是有问题，但是，那只是违纪，并不是违法。”
“他把两个正常人送精神病院关了三年，却只是个违纪，李老，你就给我们说实话，是不是上面要往下保他。”
“上面的意思，除非有百分之百的证据，否则就算无罪。现在的宁海，死了一个警察，一个法医，一个富商的儿子，一个纪检委的，如果连警察局的一把手也被抓了，很可能会导致宁海人心惶惶。”
“即便他们两人的证言有问题，那么那个精神病院的副院长呢？还有精神病院的管理员和医生的证词。”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所有的人都说警察刑讯逼供，那些东西如果提交了法院，那根本是不能采证的。”
“所以现在是，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杀人犯，但是，我们现在却动不了他。”
“对，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先查连环凶杀案，把这个案子暂时放一放。”
会议室所有的人都不说话，有多人进来的时候是为了自己的信仰，可是信仰的火焰被现实的冷水，一遍遍的浇灭。
“李老你的意思呢？你觉得我们应该先把这个案子先放下吗？”
所有的人脸色都不好。
“我的意思是，先拿证据，证据拿到了，那么我们就有主动权了。上面的意思我传达到了，我还得去参加另外一个会议。”
很多人一时傻了眼，他们不明白李元山这是什么意思。这案子难道真的要放下吗？
“现在，我分一下工。第一，叶宁你去查高尚的母亲和杨珊的岳父母，最好能让杨珊的父母出来查案，只要他们报了案，我们也就有机会查下去了。第二，苏芒你和贺鸣把高尚所有的社会关系梳理一遍，尤其要注意他和前四起案子的交集，而且尤其是要注意他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违法乱纪。我负责走访警局内部所有的人。”
“等一下，李老不是说上面不让查了吗？”
“如果谁不想查，现在可以出去。”
“于队长，我们肯定是跟着你。他要是没犯罪，咱查查也没关系呀！他要是犯了罪，作为警察，查他那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于鹏平日里并不擅什么交际，但是，有些交情是交际交际不出来的，那是执行任务过命的战友情，也是兄弟情。
看到有人站出来跟随，虽然有人也是犹豫，但是，想着法不责众，也就纷纷呼应。
叶宁早就明白了李元山的意思。上面不让查，那么就先全了证据，在给一个导火索，但时候，即便上面不同意又如何，有人报了案子，警察查案天经地义。
只是叶宁没有想到，有一天，警察查案也需要做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只能说，是他们的这些人的意会能力强，还是警察局这个执法机构已经腐烂了。
叶宁在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去县里医院看了杨雷。三年的折磨，再加上母亲在自己面前跳楼，叶宁不知道，能撑着这个还走走到今天的是什么信念。
“姐姐，我妈妈呢？”
“她在警察局。”
“她不喜欢那地方。”
“等案子结束了，我们就把她带出来好吗？”
“案子什么时候结束？”
“现在出了一些意外，所以还得等一段时间。”
“那么长呀！我真的是等不急了。”
“再等等，你要相信姐姐，我一定找到伤害你妈妈的凶手。”
“姐，你说一个人有来生吗？”
一个人有来生吗？叶宁希望有，因为在来生，她还有要等的人。可是，一个人真的有来生吗？如果有来生，自己等的人会不会等不到自己和他的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