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大妈小心点

好容易地走出了医院，张萌萌的步子很急，心里的那种或许是因为消毒水带来的那抹烦躁，让她在在露天的空间里，格外的自在畅快。

“没关系的！”

安慰着自己继续地往前走，看看手表，九点半！

“还能干些事儿再回去！”

计算着时间，张萌萌开启了在这城市里一天中的第三个行程，其实是她每天必然会来的一个行程，当然除了城里的每个逢场赶集的双日子。

“希望今天会有好的收获！”

沿着这不大的城市走一圈，极是仔细地在每一个垃圾筒、公园，她背着背萝，把头埋着，极为仔细地寻找着那些人们留下来的废品，而它们却是她的宝贝，因为收集它们起来变卖所得的收入其实是她们家平日支出的重点。

她二十一岁？

不知道何时戴上外婆的破帽子，一根旧棕色的围巾，把自己那漂亮的脸蛋儿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了两个黑白透亮的眼珠子，没人看得出，那破旧东西之下是一张极有朝气的脸儿。

是的，没关系的，日子再苦，她可都可以熬，可是……配对骨髓？这个问题俨然并不让她轻松，喜悦瞬间的不见了，而那些关系的所有又浮现在眼前，那穿军装的人、无微不至的妈妈、恶劣的父亲……晓晓？以及一大笔的医疗费用……一大堆，好困乱地在眼前。

“嘀、嘀、嘀……”

司机都按喇叭很久了，可是她好像没有收脚的意思，还好有个十来岁的学生看到了横穿马路失神的她，听着那司机的谩骂是赶紧地上前拉住了她往后退，因为用力过猛，她及背箩都倒在了地上，一路辛苦来的财富全部噼噼啪啪地散落了一地。

额？

“我的……”

张萌萌带些痴傻地回头看那散落了一地的东西。

“大妈，小心点！”

跌坐在地的学生衰怨地轻咒着翻起了身，拍拍自己，侧头看那一动不动地张萌萌，那帽子耷拉下，完全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还是好意地上前伸手将她掺扶起了来，看了她一眼，极是无奈地就摇摇头，像是没事，这才放心的走了。

“你他妈没长眼啊？要骗钱，也去找个贵点的车啊！我这破车你来……”

司机是赶时间地，一脚油门，一边谩骂着她，一路慢慢地往前开。

哎！

自己怎么了？

叹了口气，张萌萌极是无奈地抽了抽帽子，看了眼那已经走了的车和那学生，茫茫然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散乱，她这才收回了那心思，慢慢地蹲下，把背箩丢到了一边，一个一个东西地往那背箩里捡，心里还怨着自己的不小心，至于那学生的“大妈”！

俯头看看自己的狼狈，张萌萌像也无奈地接受了那个俨然很像她表面的感觉的称呼。

“大妈！呵。”

苦笑着吸了口气，她的心酸一股恼的上来，眼睛噙满了晶莹。

苦啊！

她真是一点也不想再伸手去捡那些东西，可是钱呢？除了晓晓的医疗费的巨大问题还在脑海里徘徊，而一家老小的生活费，也是让她极是无耐。

这种日子什么到尽头啊？

“会好的！”

什么时候安慰自己都觉得极是吃力了呢？消化这种没用自我安慰，好像是一件极痛苦的事啊！

“哎！”

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面包会有的，生活总会好的！”

是谁把这种欺骗自己的话说得这么文艺的呢？她忘记了，一边地捡着，一边地消化着所有的苦楚。

二十一岁！

“大妈，上路。”

好容易地把散落地东西都归回了自己的背箩，看那清场后的空地儿，张萌萌又深吸了口气，尽管她不是那么情愿，但理智告诉她，没得选，背上背箩，又大步地向前，只是这一次不停地叮嘱自己，千万不要再走神儿了，什么狗屁的骗钱？她还不能出事，孩子才四岁，奶奶还多病。

想象永远是美好的。

她的一路还是老走神，只是运气很好，一背箩满了，她是安全地往回家的路上走。

好沉！

不是因为背箩，而是那心里。

医疗费？生活费？

好累！

“哟？回来拉？妈妈，累了吧？”

是很远就看到了张萌萌，张晓晓脱了那老祖婆的手就冲过去拉着她，听那背箩里哐哐想的声音，那满载而归的东西，倒更让小家伙心痛他这瘦弱的妈妈。

“妈妈，今天怎么这么晚？我来背！”

晓晓？

一米左右的个子，他来背背箩？看那懂事的娃娃，张萌萌笑了，看他的傻气，笑自己的苦难一整天算是告终，一天的疲惫一扫而过。

“妈妈能背，今天在家里乖不乖啊？”

这其实是多余的问题，奶奶行动不便，除了张晓晓这个像是好的劳动力，还能依靠得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