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他上报纸了
“春芳，你不是换班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远远的，同事龚欣的声音传来，符春芳这才急忙回过头来，跛着脚想着龚欣走了过去。
“我就是不想回家，我妹妹不是高三了嘛，我妈妈觉得我回家会打扰到我妹妹复习高考，所以我现在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你要是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顶班的。”
符春芳看着龚欣，格外认真地出声道。
“你可别了吧，这里是医院，你这一整夜没睡觉，这白天要是接着上班，等下困得给病人扎针扎错了我们都得倒霉，你要是真不想回家的话你就到后面去眯一会吧。”
龚欣看着符春芳有些心疼地出声道。
她们护士换班一般都直接回家去睡觉的，这医院本就不大，也没有给她们睡觉的地方。
“嗯，谢谢你。”
“你也别谢我了，你也别怪我多嘴，但是我真的特别想问，你妈妈是你的亲妈吗？她怎么会这么对你啊，这离高考还有好几个月呢，难道这几个月她都不让你回家了？这都是她女儿，她怎么就能做的出来啊？”
龚欣看着符春芳，是真的想不通。
符春芳在在她们这里是出了名的拼命三娘，不管是谁有事找她换班，顶班，她都是二话不说的，别人都是恨不得能有多几天休息的时间，而她则是恨不得天天都泡在医院才好。
一开始大家还打趣她，以为她是想争着表现好，想当护士长什么的。
但是现在龚欣知道了符春芳不想回家的真实情况之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心疼她的。
都是人，连着不睡觉谁能受得了啊。
符春芳听着龚欣的问题喉间有些堵得慌，到最后也没能回答出来什么，只是冲着她勉强笑了笑，然后就到后面去休息了。
有些话，她是真的难以启齿，如果母亲只是不让她回家，她都已经能接受了，可是她的真实情况明显远比这个要糟糕的多。
龚欣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毕竟人人家里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些话，有些伤，根本是说不出口的。
*
上岗村。
钟雅被安置在了一个平房里。
这个地方还是李桂兰被抓那天，杨博远突然找到她，给她提供的住所。
钟雅不知道杨博远为什么要找地方收留自己，但是当时的她无处可去，学美发的钱也被钟建国给断了，那种情况之下，她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就直接跟着杨博远回来了。
住了这几日了，杨博远没来过，杨庆生倒是来过几次。
时间稍稍长了，钟雅发现杨庆生好似并没有要对自己负责的意思，更像是把她圈养在这里当成一个玩物一般，有兴趣了就过来逗弄玩乐一番，没兴趣了就能好几天不出现，不闻不问。
从退学，到学美发，再到李桂兰出事被抓，这段时间钟雅确实见过了不少的人情世故，所以也没有刚开始跟着杨庆生的时候那么无知到无畏了。
她知道像她现在这种样子，杨庆生只怕是不可能娶她的了，所以她必须寻求自保。
再不济，她也得把美发学出师，现在学了一半，她连工作都不好找，她要是学出师了的话，那她以后至少可以靠这个养活自己了。
这么想着，钟雅在家里就有些待不下去了，在村子里闲逛着，逛到村口的小卖部门口，百无聊赖，翻着门口的报纸，却不想正好被报纸正中间那一张巨大的报道给吸引了目光。
【年轻俊才弘阳民族产物，中药材远销海外，遭受哄抢。】
巨大的标题下面是盛志安和一个外国人的合照。
钟雅一眼就认出了盛志安来，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他特意从市区赶到了上岗村来钟晴作证，说明她的那些钱不是偷的，而是卖药材得来的。
盛志安现在二十五岁，比起杨庆生和黄彦，身上多了一分年轻有为的睿智感，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风雅，那是浸淫生意场上培养出来那种感觉。
当时就一眼，钟雅就觉得这个男人不一般，只是当时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钟晴的身上，根本就连一眼都没有多看自己。
钟雅想着，双手攥紧了报纸，有些没想到当时还是一个普通的药材店老板的人这么快就成了能登上报纸的风云人物，心中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当时就应该找尽各种机会多多接近盛志安的。
按捺住心中那股莫名的激动情绪，钟雅看着报纸下面的详细报道，当他说到当时他能成功全靠上岗村的一位钟姓的高中生的帮忙的时候，钟雅激动地差点把手中的报纸给撕烂了。
“诶，钟雅，你看看你，这报纸都给你攥烂了，你这样我还卖给谁去？”就在这个时候，店铺的老板张叔急忙过来想把钟雅赶走。
“你激动什么，这报纸我买下来还不成吗？”杨博远给她的钱还剩一点，一张报纸也不值钱，钟雅就从口袋里掏了钱付了那张报纸的钱。
张叔冷哼了一声，不想跟钟雅多说什么。
现在钟雅在村子里的名声是真的已经坏透了，张叔是个老实人，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来，她要买报纸就由得她买，其他的他也不想管。
钟雅买完报纸之后也就全然没了继续乱晃的心思了，想到不久前自己还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杨庆生继续供自己去学美发，但是现在，如果自己真的可以攀上盛志安的话，她哪里还需要学美发，以后就全是好日子了。
这么想着，钟雅心中就越发笃定了这个心思了。
她其实看得出来，盛志安对钟晴的印象不一般，尤其是报道之中，他一再地提到钟晴，却又不说钟晴的真实姓名，那种感觉就是他既想让别人知道他跟钟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又不想让别人知道钟晴到底是谁，他要保护钟晴，又或者说，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钟晴，因为他希望钟晴是他自己的。
不管是哪一种，钟雅此刻心中都嫉妒得发狂。
手中的报纸在她的蛮力之下皱成了一团，而正好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