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精絮其外，败絮其中

“下面有请本届中文系优秀博士毕业生吴芫同学上台致辞。”

“吴芫，吴芫，叫你呢！”周瑾纯拍拍好友的脸蛋，8台音响，360度扩音环绕，这都能睡得着，昨晚是码字码到几点。

吴芫其实没睡着，默念着台词，胃有点开始疼了，还有点社死，好歹是博士生毕业典礼，怎么就选人家婚庆大酒店，还不是封闭式大堂，周围围观了一群人呐。

“你是不是趁机报复我，巴掌扇得啪啪响。”吴芫揉着自己娇嫩的脸，故作生气。

“快上去吧你，光束灯都要甩过来了。”周瑾纯推着她起身，又拿出包里的口红给她：“脸白得跟鬼一样，涂点提提气色。”

吴芫快速在下嘴唇涂了两下，上下嘴唇抿开，低头问道：“匀没匀称？”

“匀了，匀了。”

吴芫在光束灯甩过来之前上了台，深呼一口气，接过话筒，抬头时已是自信飞扬：“大家好，我是吴芫。很荣幸成为本届优秀博士毕业生，在南庆求学11年光景里，收获了学业，收获了朋友，还有最重要的人生导师-林佩文老师……”

吴芫朝着校领导深深鞠了一躬，转身下了台。

“可以啊，小芫芫，稳得一匹啊！”周瑾纯拍了下她的小翘臀。

“赶紧走吧。我胃痉挛了。”吴芫催促着周瑾纯，猫着腰急着离开。

“不是吧，你看上去很镇定啊。”周瑾纯去握她的手，摸到一手汗，“要不要去医院啊？”

“不用，去车上缓缓就好。”每次一上台就这样，她已经习惯了，过度紧张引起的功能性胃痉挛。

两个人低着头讲话，没注意酒店旋转玻璃门，双双撞了上去，“咣咣”作响，里面的人还没转出来，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

要死了，要死了，水逆了。两个人的脸瞬间都红了，抚着额头退到一边，“好丢脸啊，你怎么不看路？”

“没良心的，还不是担心你。”

两人低着头彼此遮挡着，走出来的人群里传来笑声，两人悄咪咪对视了一眼，背过身，不让他们看见脸。

“他们走了，赶紧撤。”吴芫拽着周瑾纯进了旋转门，抬头隔着玻璃门看见一个男人对着她们笑，还指了指额头，吴芫瞪了他一眼，丫的，还明笑，过分。

周瑾纯也看见了，不过这男人有点脸熟啊，还没想起来是谁，已经被吴芫拉走了。

回到车里，彼此看着对方额头上红肿的一块，又好笑又无语。

“我在家里奶娃不香么，非跟着你来出洋相。”

“不是你自己说要来欣赏我的光辉时刻，可不赖我啊。”

“怪我自己，只想跟着好姐妹同甘，忘了还要共苦。”

“周瑾纯，想干架是吧。”吴芫边说边上手，朝着胳肢窝儿去。

“哈哈哈哈。我们这样互相～伤～伤害好么？”

“我确定是你先动的嘴。”

“停停停。我好像溢奶了。”周瑾纯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湿了，出来2、3个小时，本来就有些涨，一激动喷出来了。

“没垫溢乳垫么？”吴芫抽了张纸巾就要上手擦。

“别耍流氓啊。”周瑾纯抬手护住，“出来前刚喂过，我以为还能再撑一撑，谁让你刺激我。”

“好，我的错。赶紧开车，回家奶娃。”吴芫催促道。

“肚子不疼了么？”

“不疼了，走吧。”

周瑾纯启动车子，油门一踩，飞驰而去。

一到家，周瑾纯不管女儿还睡着，往小嘴里一塞，小嘴巴自动开始吸吮。

“你对咱闺女温柔些。”柯景川有些心疼得握着女儿的小手，抬眼看着自家老婆嗔怪道。

“没看见我额头肿了么？有了女儿，我就不是宝贝了么？”哼，男人果然敷衍，婚前婚后，不，娃前娃后两副面孔。

“宝贝，怎么不宝贝？痛不痛？还是上点药吧。”柯景川起身去拿药箱，取了药，边擦药边呼呼，“痛痛快走开。”

吴芫翻了个白眼，说你幼稚还污蔑了幼稚这个词，“注意啊，别污染我的耳朵。”

柯景川赏赐她一眼：“喏，你自己擦。”把药膏扔给她，“参加个毕业典礼，你们怎么还受伤了。”

“问某个精絮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才啰。”周瑾纯意味深长地看着吴芫，我看你怎么狡辩。

“你老婆走路不看路，拉着我撞旋转门上了。”吴芫不甘示弱，来呀，互相伤害啊。

周瑾纯眼神瞄瞄她老公，又低头亲亲她女儿，1比3，你输了。

吴芫只想翻白眼，我还是回家自我哀伤吧。

“不是还有酒会么？你不参加？”柯景川问道，“跟老师说了没？”

“现在说，典礼估计还没结束，这次邀请了很多大导演，校长不得好好拉拢拉拢。”吴芫点开微信，给林佩文发了消息：老师，酒会我不参加了，人不太舒服。

林佩文：怎么了？严重么？刚刚上台不是好好的么。今天来了那么多导演，错过了很可惜。

吴芫：抱歉，老师。

林佩文：是不是又打退堂鼓了？

吴芫：没有。肚子有点不舒服。

林佩文：紧张了？胃痉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