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忆终身

吴芫将萧靖推倒在地毯上，萧靖手肘撑地，扬起上半身看她，吴芫俯下身慢慢向他靠近，似醉似醒，凑近他的耳朵，气息喷洒在耳边，他听见她说：听过人体作画么？

“什，什么？”萧靖没听明白。

“嘘！”吴芫轻点他的唇，“听不懂没关系，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她此刻化身才华横溢的画家，展开精致细腻的画卷，以唇为笔开始描摹轮廓，再细细勾画，笔触温润潮湿，笔尖轻扫之处，笔下之人如高热寒战，忽冷忽热，时而颤栗，时而口渴。

画笔仍在继续，正到了关键时刻，萧靖猛地直起身，喊她：“阿芫，别。”

吴芫一指将他直起的身子按倒，一幅画作即将完成，怎能半途而废，初时笔触生顿，不得章法，而后渐入佳境，妙笔生辉，萧靖第一次觉得命不由己。不知过了多久，笔下荼蘼开花，执笔之人染了钛白，妖冶而纯稚。

萧靖托起她放在洗手台上，眼神对视，是化不开的浓雾，学着她的样子开始描绘，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

沉沦，沉沦，如海中孤舟。

片刻清醒间，吴芫足尖轻抵他的腰腹，“你要做什么？”

“礼尚往来。”萧靖只说了一句，便开始承礼。

顺时惊涛骇浪，沉沉浮浮间，唯有抓紧眼前人。直到灯塔亮起，方识方向。柳如眉,云似发,鲛绡雾毅笼香雪。

之前有多大胆，现在就有多害羞，吴芫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低着头躲进他怀里，怎么也不肯松开。

“乖，坐好。”萧靖使了劲推开她，拿了毛巾就要帮她收拾。

“我自己来，我可以。”吴芫嘟哝了一句。

“你不可以，让男朋友代劳，宝宝累了。”萧靖笑着帮她收拾好，然后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吴芫睁开眼就看见一双情意绵绵的眸子，瞳仁里是她的倒影，深情、专注。两人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唯有抱紧彼此，感受着心跳，和微微汗湿也不愿松开的双手。

“呵呵，呵呵呵呵呵。”吴芫突然笑出了声。

“笑什么？”萧靖压着她贴唇问。

“笑你毛头小子，兵强将勇。”

“嗯？”萧靖不明白，吴芫也不解释，只顾着自己乐。

萧靖只得故技重施，吴芫求饶：“夸你呢，真的，兵-强-将-勇，懂吧？”

萧靖低头看了一眼，抬头对上吴芫戏谑的目光，在她耳边问：“那你满意么？要不要再来一次？”

“非常满意，不过我要睡觉啦，晚安。”吴芫背过身，闭上眼。

“小怂包。晚安。”

许久之后，听到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萧靖才探起身亲吻她的侧脸，灯光照耀下，她的睡颜憨态可掬，与日常相较又是另一种姿态。无数张千姿百态的面孔汇聚在同一人身上，毫无违和感，无论哪个她都令他心动。

他对她轻声呢喃：“我爱你，吴芫。”

她在睡梦中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