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救人

夜幕初至，华灯初上，街边照着暖橘色的光，但却丝毫驱不散此刻空气中凝聚的寒意。

冬日夜寒，纵是走在街边，也会被一阵冰凉的风吹得皮肤发冷，像是覆上一层冰霜，寒意像是要钻进皮肤里一样，让人忍不住缩了缩。

男孩挺拔的身影沉沉的落在地面上，地面上人影摇曳，缓缓向前，不紧不慢，倒有几分悠闲。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流蜂拥似潮水般，从远处汇聚而来，转眼又消失在视野中，只余一阵凉风从路边卷过。

十字路口空中的红灯闪了闪，转眼便从绿色变红，人行道对面的灯也倏变了。

灯红人停，灯绿车行，楚行之微跨出一步的脚瞬间收了回来，墨色的眸中隐有不耐。

但他还是安静地站在人行道的一端等待着红灯，无聊间，他微低着头把手机从口袋拿出来看了一眼。

6点左右。

估摸着姣然可能已经结束了，他微皱着眉，神色淡淡地盯着对面的红绿灯。

眼尾无意间一晃，他隐约看见对面灯下似有几个围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

夜里城市的道路，明亮的灯光落在地面，明亮至极，却照不到对面的红绿灯的死角。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对面只有头顶红绿灯微末的光在照亮那一角，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微眯着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影影绰绰地看见漆黑的人影在动，不知在干什么。

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楚行之转了目光，神色淡淡的，面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很没有什么好奇的神色，仿佛刚才不过是随意一看而已。

懒懒揣着口袋看着对面的红绿灯，好一会儿，那灯才跳了一下，转瞬就换了颜色。

路上疾驰的车辆像是统统被按下暂停键一般，倏地停住了。

少年淡淡地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抬脚疾步越过人行道，看似脚步平稳，却又走得极快，转瞬就到了对面。

路上车流很多，但行人不多，放眼看去，也就只有他一个，还有绿灯底下的三五个人。

走近以后，楚行之才注意到这几个衣着不伦不类，颇为非主流，显然就是小混混。

邬城是个小城市，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多不胜数，每天夜里都有开着车在公路上疾驰的，如风一般，扰人至极。

几个不着调的小混混。

楚行之并不大感兴趣地从他们身后经过，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路过时，几个小混混说话的声音却又禁不住地被风卷着飘入耳中。

地上躺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显然是被撞到了，人满身是血，一动不动得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

小混混心里也慌，顿时忍不住问身侧的同伴，“怎么办？这老头现在不动了，不会真被撞死了吧？”

这话一落，那人心上一阵发凉，撞死人了，被抓到不就死定了吗？

撞到人的小混混心里也慌，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冷笑，“走啊，愣着干什么？谁知道他是不是碰瓷的？碰瓷你能赔得起吗？你能吗？还是你能？”

他对着身侧的其他几个人冷笑，几个人摇了摇头，他道：“那就走！”

有人还是不放心，禁不住地问：“那万一真的有事，那我们撞了他，岂不是要坐牢？”

“没事我们也可能要赔钱。”

谁知道这老头是不是职业碰瓷的，小混混可不想管，多少撞了人的便道：“你眼瞎啊，这么黑，摄像头都看不清楚，我们往那边走，别管他。”

说着，他指了指边上树林荫蔽的路下，众人了悟，这样不容易被拍到。

眼瞧着没人注意到，几个小混混骑着车鬼鬼祟祟地就要走人，动作匆忙，像是怕撞了鬼似的。

他们说话时，楚行之眼尾无意间看见地上的躺着一动不动的人，颇觉眼熟，他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意识到那被撞到的人是老爷子以后，顿时面色一寒，像是飘着极寒的雪，比此刻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楚行之怎么也想不明白老爷子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被小混混撞了，真够魔幻的。

几个小混混启动发动机就要走人，来不及思考，他手里拎着的蛋糕瞬间往他们身上一扔。

小混混做贼心虚，蛋糕猝不及防地砸在身上，几个人连人带车瞬间倒了下去，顿时空气中便是一阵哀嚎。

少年目光似箭一般刺到几个人身上，小混混瞬间被他泛凉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凉。

几个人做贼心虚，顿时便冷瞪着楚行之，“你想干什么？”

楚行之目光在他们身上轻轻划过，平平淡淡的，又像是泛着微深的寒意，似是无形地利刃，要将人缓缓得凌迟一般，吓得小混混顿时不敢说话。

收回目光，他走到老爷子身边，蹲下身轻唤，“爷爷？”

神色冷静地仔细检查了一下，确信他还有呼吸，但是伤得不轻以后，楚行之眉头紧拧。

他蓦地想起他那便宜爹跟他说过老爷子当年出车祸药物治疗，导致下半身瘫痪。

不会这么巧就是今天吧？

楚行之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巧，上辈子在邬城也好，芩州也好，他根本没见过老爷子一面。

眸色沉沉地睨着几个试图逃跑的小混混一眼，他极快地打了个120，而后站了起来。

想了想，他把身上的衣服盖在老爷子身上。

三两下把几个小混混收拾完之后，冷漠地把人绑到一边，无视他们的求饶，他垂眸看着他们，“等警察来！”

几个小混混瞬间慌了，“大哥，你不要多管闲事，他是碰瓷的。”